她在沈栗身邊伺候多年,了解沈栗軟包子的性子,隻要動之以情,她定會心軟答應自己。
沈栗豈能看不懂她眼裏的謀算?
曾經喜歡她愛護她時,隻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好,如今跳出來看,春祺眼裏哪有對她這個主子的真心實意,一眼看去,唯有赤裸裸的算計。
她轉過身,低眸看向跪在自己腳邊的春祺,“春祺姐姐。”
春祺眼角微揚,眸光激動,“姑娘,奴婢發誓,日後絕不會做出任何對姑娘不利的事兒來,您就讓奴婢繼續回來伺候您罷,好麼。”
沈栗笑了一聲,打斷她的幻想,“春祺姐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為了救你娘親,你做什麼我都能理解,隻是你不再時候回到我身邊了。”
春祺愣住了,“姑娘——”
沈栗道,“你回去吧,去廚房也好,針線上也好,楊氏的立雪堂不適合你。”
春祺慌亂道,“姑娘,求你,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好不好?”
沈栗不再心軟,也不再回頭,“冬寧,送她出去。”
冬寧無奈,嘴角微抿,拉著春祺離開了棲雲館。
出了院子,冬寧恨其不爭道,“我知道姐姐在想什麼,先前覺得姑娘沒用了,所以便想著讓楊氏將你調到立雪堂謀個好前程,可姐姐伺候姑娘多年,難道對姑娘便沒有半點兒真心實意麼?那樣的虎狼之毒,你就那樣下在姑娘的飯菜裏,姑娘她再單純良善,焉能不恨你啊……”
春祺忙一把拉住冬寧的手腕兒,哀求道,“冬寧,你幫我向姑娘求求情,日後我定好好報答你。”
“姐姐難道還不明白?”冬寧搖搖頭道,“姑娘其實不是個軟性兒的人。”
春祺身子頹然,微微放開冬寧的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害怕,害怕楊氏會對我娘不利。”
冬寧突然想起一茬兒,“姑娘被人陷害的那夜,姐姐拉著我離開棲雲館,也是楊氏的計策對吧?”
春祺麵色僵硬,“對不起……”
冬寧恨聲道,“姐姐,我也幫不了你了,日後你還是與姑娘各自安好的好。”
春祺如今在伯府越發尷尬,楊氏對她不過是利用,如今用完她便成了廢棋,日後隻能在府中灑掃處做個下等丫鬟,可她分明是三姑娘身邊的一等大丫鬟,現在隻能將這身份讓給冬寧了,等姑娘嫁到國公府,冬寧的身份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她悔啊恨啊,可又能怎麼辦啊。
冬寧遺憾地看她一眼,“姐姐好自為之吧,我先走了。”
春祺後悔地看著冬寧離開的方向,心底悔恨翻湧,隻恨自己太不爭氣!
……
進了棲雲館正屋,沈栗無聲歎了口氣,倒是趙氏與沈燦兩個回頭抱著她哭個不停,尤其是趙氏,她的親生女兒在伯府受了這麼多年委屈,沒想到今兒在老夫人麵前頭一次挺直了腰板,她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傷,總之眼淚沒停過。
楊氏害她的事兒,她沒跟趙氏說,怕她擔心,又怕她不自量力要去跟楊氏要說法。
沈栗含笑安慰道,“好了,你女兒這不是好好的麼,哭什麼呢。”
趙氏紅了眼,“孩子,你能不能帶著娘一起走?”
沈栗道,“娘就甘心走?”
趙氏哭道,“娘不求別的,隻求你和你哥哥平平安安的,什麼榮華富貴娘都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