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次,路遠臉色不同以往,“少夫人昨兒回娘家去了,屬下想跟世子稟告來著,隻是世子昨兒一夜沒回來,屬下便想著等天亮了再說。”
秦煥皺眉,“回娘家?”
路遠道,“是啊。”
秦煥道,“夫人可有說回娘家做什麼?”
路遠搖搖頭,“夫人什麼也沒說,傍晚便走了,世子,你當真舍得冷落夫人這麼久?”
秦煥嘴角微抿,心情複雜。
他並非不喜沈栗了,而是太愛,所以才會患得患失。
得知她給自己安排通房那一刻,心裏說不出的失望與煩躁。
反觀她溫柔小意的模樣,若尋常男子隻怕會高高興興納了那女子,可他卻格外心煩。
他什麼都不曾怕過,隻怕她不愛自己。
謝言慎對她那樣好,又是她第一個男人。
在她心裏,他又算什麼?
想到這兒,秦煥自嘲一笑。
當初哄騙她與自己成婚時,他分明不求什麼。
可與她在一起越久,他想要的便不隻是她的身子,他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還想要她的心。
他故意怒她冷落她,便是想試探自己在她心裏的地位。
若她心裏有他,自會將那皎玉趕出去。
若她心裏沒他……
秦煥一時澀然,他也不知自己該對她如何。
總之,讓他放手是決計不可能的。
這回的冷落,不過是他對她的擅作主張小懲大誡而已。
“下去吧,夫人有任何消息,及時來報。”
“是。”
秦煥在玄鷹司忙碌了半宿,第二日一早便入了宮。
等他徹底忙完時,那封沈栗親手寫下的和離書才被路遠送到他手上。
宮門在身後霍然落鎖,禦前寬闊的長街上人煙如織,秦煥難以置信地看著手裏的和離書,腦子裏一片空白,生生怔住,良久,一股無名之火騰地冒起來,直衝頭頂,“好好好。”
他連說三個好,又一陣冰冷的嗤笑,“她真是好樣的!”
路遠看了一眼自家世子滿臉陰沉,隻覺後背一陣發涼。
他瑟縮了一下脖子,“世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秦煥怒火中燒,大步跨上馬車,“去永寧伯府。”
路遠嘴角一噎,“可是夫人已經不在伯府了。”
秦煥心中一緊,“她去哪兒了?”
路遠道,“屬下打聽了一下,說是趙氏帶著夫人一行人回林州去了。”
秦煥頓了頓,俊臉一片澀然。
路遠抿了抿唇角,還從未在自家主子臉上看到過這樣悲傷的情緒,“世子……”
秦煥自嘲一笑,將那和離書攥緊,“沒想到才剛一年,她便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了。”
所以,他該怎麼辦?
瀟灑地放任她走,還是放下一切尊嚴求她回來?
若她仍舊不愛他,執意要走,他又該怎麼辦?
秦煥沉釅的鳳眸裏泛起一抹淡淡的迷茫。
在汴京,他是生殺予奪的冷麵閻羅。
可在沈栗麵前,他隻是一個求而不得的苦命之人罷了。
“世子,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去將夫人追回來?夫人昨兒出京,咱們快馬去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