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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醒來,還沒有睜開眼,就聞到屋子裏熏香的味道。這味道如此熟悉,讓暮暮渾身說不出的自在和輕鬆。
“少莊主,你醒了?”床頭一個穿著鵝黃裙子的可人,看到暮暮睜開眼,欣喜若狂。暮暮略一思索“仕冰,是你嗎?”
那看似18,9歲的女子喜極而泣“少莊主,你還記得奴婢嗎?這幾年的時間,奴婢可是無日無夜不在想您能回來,還以為是奢望,沒想到有一天真的成了現實。”
“你看看我,光顧高興了,我去通知小姐。”
暮暮身子虛弱,看著仕冰風一般轉出房門去了,心道這丫頭武功又高了不少。那會兒子和我胡鬧瞎鬧的時候,也就是十六七的光景吧,這一晃,就要奔二十了,身子少了些青澀,多了些豐潤。
正遐想著,柳問雪風一般的走進來“問星,你終於醒了。”
暮暮看到柳問雪,正要伸手來拉,突然就看到柳問雪身後跟著的沈鴻飛,突然想起了孟乘風,心下立刻狂跳,脫口而出“孟乘風呢?”
柳問雪猶豫了一下,“死了。”
暮暮強壓下翻湧的氣海,點點頭,竟是忍住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那感覺,竟似萬箭攢心般的難熬。
柳問雪偷偷看了看弟弟的反應,暗暗出了一口長氣。又道“我請了三大名醫來為你會診,已經配了湯藥,隻要你按時服用,加上我為你運氣,你的記憶和身體不日都將恢複如初。”
柳問星淡淡一笑“謝謝姐姐了。”
柳問雪撫著柳問星散落在枕上的一綹秀發“你和姐姐還客氣什麼。隻要你沒事,姐姐就高興了。”
柳問星感覺心裏愈加難受,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隻得閉了眼睛。柳問雪隻道他剛剛清醒,身體虛弱,便為他蓋了蓋薄被,三人悄悄帶門出去。
柳問星的眼角,一滴熱淚悄無聲息的滑落在鬢間。
清醒後的柳問星異常安靜和溫順,每日裏不是呆在房間裏乖乖吃藥,泡藥浴,就是在院子裏溫習那些想起來卻不甚熟練的劍招。
柳家姐弟母親早逝,柳老爺子也在半年多前故去了,當初的事,多是葉真做主。如今葉真已經是死鬼,沈鴻飛鳩占鵲巢,到是經常來這莊裏指手畫腳。
柳問雪每次和柳問星聊些莊裏的事,他都淡淡的笑“憑姐姐和沈閣主做主吧,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失憶的藥吃多了,現在腦子裏空的很,什麼都想不明白。”
柳問雪自然是好言相勸。她的兒子,應該叫葉童陽的,不過現在已經改成叫柳童陽了。到是經常跑來找自己的小舅舅玩耍。這童陽剛剛三歲多,什麼都不懂,每每看見他,柳問星心裏才有了一些生機和活力。
日子過了一個多月,柳問星實在難耐這莊子裏的人,借口出去散心,就帶著仕冰來到了武當山腳下的別院。
這時他的身體和記憶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的了。問道真人每日裏來指點他的劍術,竟覺得這柳問星比起那幾年,劍招更加凶狠靈活了,隻是人,反而有些癡癡呆呆的。
雖然已經入秋,可是暑氣未消。這天柳問星練的一身大汗,吃罷晚飯,就叫下人燒水洗澡。
剛剛解了衣服做進木桶,門被推開了。仕冰走了進來。柳問星道“仕冰,我說過不用你伺候了,你早點休息吧,一會自有陳媽來收拾。”
仕冰臉上微泛紅暈“我幫少莊主您擦背吧。”
柳問星假作不懂“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你累了一天,快去歇著吧。”
仕冰張張嘴想說話,可是卻以跺腳,轉身離開了。
柳問星何嚐不知道仕冰是什麼意思?想當年二人都年少輕狂,胡天胡地的做過些糊塗事,這仕冰本來從小便伺候自己,當時柳問星也不甚在意,知道這仕冰是早晚要收進房裏的。
當年自己小,又春風得意,滿以為可以給仕冰個風光的未來,可是自己這一消失便是近三年的時光,仕冰獨自在莊子裏,沒名沒分,日子過的自然很苦,女的不禁等嗎,轉眼就要到雙十年華了。
這柳問星如今也並非什麼守身如玉的君子。隻是覺得自己現在雖然恢複身份,但是前途依然難料,況且經過了這幾年,自己也對女子難以再提出什麼興趣,如今還是不要再招惹她的好,給不了未來,也給不了愛,那自己就給她個安穩的生活吧。柳問星暗暗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