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驚霜抱拳見禮。
“嗯。”九方思君應了聲,斂去了眼底的笑意,“都準備好了?”
“是,一切都已經按照小姐的吩咐準備好了。”
“好,衣服換下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近屏風之後。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兩人一左一右從屏風後走來,仔細一看方才發現兩人雖然一人黑衣一人黃衣,但是麵容卻是一模一樣,隻不過不同的則是黑衣目光沉寂而黃衣者眼裏卻是一片冰寒。
“想盡一切辦法,務必要在十日之內趕到帝都,到時候我自然會行宮與你們相見。”黑衣女子開口顯然是九方思君一貫的口吻。
“是,小姐多保重。”黃衣女子抱拳,言行舉止儼然是驚霜尋常的作風。
九方思君斂下眼眸,卸下頭上的珠釵給了驚霜,“香玲雖然看似無心,實際上那丫頭並不好對付,你對她和寸心一樣,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若是可以,明日開始,尋個借口和香玲分車而坐。”
“驚霜明白,小姐……奴婢多言一句,這次的事情若是告訴公主,小姐行動或許會容易很多,為何……”
九方思君側首看了眼床上昏睡的百裏香玲,目光也在轉瞬之間柔和了一些,嘴角淡淡的牽起一道弧度:“玲兒雖然貴為儲君,但終究是善良的,我不想連她最後的一點純淨了磨滅了……好了,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行事小心。”
“奴婢明白。”
在驚霜頷首低頭之際,九方思君拉起頸上的黑色麵巾遮住半張臉,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消失在窗口,驚霜起身之際並無多少疑惑,一轉身便在百裏香玲身邊躺下,一舉一動都與九方思君無意。
……
一夜無月,就連星星也不見幾顆,一道黑影從驛站的外牆飛躍而出,速度快的轉瞬即逝。
九方思君貼著牆麵快速的向前移動著,眼看著就能除了那道石牌坊就能夠出城,可是就在她準備運功飛身出去的時候,身形突然一頓,伸到一半的腳突然收了回來,也就在同一瞬間一道淩厲的寒光迎麵朝她劈來;身形一側,以足尖為重心整個身子朝地上傾下去了一半,趁著那道寒光落下的那一刻,另一腳在牆麵上猛地一蹬整個人宛如一條遊在水中的魚朝前‘遊’了過去,飛過黑衣人之後她單手在地上一撐,身子淩空一翻,人穩穩落地,劍未出鞘卻橫上了那人的脖頸。
九方思君拉下麵上的黑巾,清冷的麵容上嘴角一勾,笑道:“好強的煞氣……那丫頭果然是大意,居然連這都沒有發現——獨孤副將,我們,又見麵了。”
聞言,前麵的人影拉下臉上的麵巾,左頰上赫然是一道極為深刻的刀劍之傷,便是那切切實實的九方頌副將,人稱追魂一刀的獨孤奪命;被九方思君才中了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惱隻是轉過身去冷眼同她相視,良久方才收回那道目光,稟首道:“臨走之前,曾聽聞將軍誇讚小姐武功,屬下原本不以為然,沒有到小姐果然是名不虛傳。”
九方思君收了劍,淺笑著回禮:“獨孤大人繆讚了,剛剛大人是有心試探而本宮則是全力以赴,若不是大人手下留情有何來本宮此時的幸存,獨孤大人,過謙了。”
九方思君話中有話獨孤奪命如何聽不出來,眉頭一皺,頓覺自己經手的太多,方才單膝跪地,道:“請小姐恕罪,屬下方才見到有黑影從驛站飛出,以為是又歹人欲傷害小姐,所以才會跟蹤小姐至此,冒犯小姐之地還請小姐見諒。”
“大人快快請起,本宮打扮如此也無怪大人會誤會,大人又何罪之有……隻不過,本宮有些時間要親自出去辦理,示意這些日子由本宮的侍女代替本宮跟隨著隊伍一起進祈闌,待到十日之後本宮定然會在行宮同大家見麵,大人既然已經知道了此事,就麻煩大人幫著本宮保守這個秘密,此事事關重大,可是榮不得半分閃失……大人……可是明白了?”
短短數句語,人情有之,世故亦有之,威脅囑托皆有之,獨孤奪命那張場麵帶著肅殺之氣的臉也忍不住露出一抹探究,隻不過那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等到想要再去研究之時才發現已然不見,“小姐敬請放心,獨孤奪命以項上人頭擔保,定然會竭盡全力保護公主郡主安全抵達帝都,還望小姐一人多加小心。”
“如此甚好,天色不早了本宮先行告辭!”九方思君微微俯身,一語言罷便提劍向前而去,行至五步卻突然停下腳步,回頭道:“獨孤大人,武功雖然厲害,但是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你我不知道的高人還有許多,大人不一定每個都能打得過,是以,本宮勸大人還是收斂身上的煞氣,多積些陰德終歸是好的。”
獨孤奪命會意,“多謝小姐提點,屬下明白,小姐多保重!”
九方思君不再言語轉身朝著那薄霧之中而去,單膝跪在原地的獨孤奪命嘴角慢慢擴散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衣袂無風自動,一股字強勁的肅殺之氣布滿四周,手腕一翻劍鋒一轉,森森寒光令人心驚膽戰……
突然,他動了,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順著石牆而上,隻見眼前幾個起落,不過片刻功夫他便回到了原地,手上多了一張雪白的手巾正在抹著那陰森的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