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茂密的森林在這死寂地夜裏,宛若一個巨大的墳墓般,陰森恐怖……
“風兒!”
一聲呼喚,聲音質樸滄桑,卻又是振聾發聵,迷迷糊糊中,本已意識模糊的成風驟然驚醒,睜開雙眼,突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慈祥而又和藹。
“爺爺?”黑暗中,成風一聲低喊,喘息不止。
“嗬嗬……”一陣笑聲又在他腦中響起,正是那又呆又傻的弟弟,正咧著大嘴,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傻呼呼的衝著他笑。
“風哥哥!”
這時,一個甜美的聲音剛傳入成風耳邊,宇文娟那嬌小的身影便已投入了他的懷裏。
成風張大了嘴,心中有萬般言語,但話到嘴邊,卻化為無聲。他又想放聲大喊,隻是心口鬱悶,竟是喊不出來。
呼吸漸漸平靜,成風的眼睛也慢慢適應了黑暗,隻見在漆黑無盡的黑暗裏,有一束淡淡的月光微斜照進,灑遍四周,如霜雪一般。
“這莫非是人們所說,臨死前的靈魂出竅,生前景象所現?”成風見到自己已經置身於華西區那破敗的房屋前,又見到親人,還有那魂牽夢繞的宇文娟,其樂融融。
兩行眼淚,卻在這時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滑落。
心跳到厲害之處,成風突地一笑,卻含盡了滄桑,融了萬千淒涼,“若是這般死了,那爺和雲濤,還有娟兒……”
繁星點點,月正當空,皎潔明亮。
四周寂靜無聲,不知名處隱隱有蟲鳴聲傳來,一聲、兩聲,低低切切,月華如水,灑在他的身上。
隻是,突然之間———
他們的容貌如同旋渦般扭曲,爾後猙獰,幻化成了那黑心的礦主、那街頭的無賴混混,其中不乏曾被成風揍得滿頭是血的人,一個個滿是凶惡鬼臉。
黑暗之處,鮮血白骨,血流成河,恐怖之極。四處尋覓,成風早已不見自己親人蹤影。
全身一抖,成風霍然在樹幹上站了起來,大口喘氣,雙手微微顫抖。這一個瞬間,一股火熱之氣便侵入了他的體內,片刻間,半邊身子都麻木了起來。
成風隻覺得全身血液盡數逆流,經脈痙攣劇痛,痛苦不堪。
再也忍耐不住,他踉蹌幾步,向後退去,忽地一空,整個人從樹幹上掉了下來,摔在那濕厚的泥土和植被之上。
緊閉雙眼忍受著,成風全身又是一抖,一股惡心感覺竟騰升而起,直衝五髒,幾乎將他五髒六腑都翻了過來,直衝腦門。他眼前金星亂閃,呼吸紊亂,忽地喉間一甜,“哇”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仿佛有什麼東西從身體深處幽幽叫喚了一聲,緩緩在他身體裏遊蕩,之後,他體內的細胞漸而膨脹,從細胞裏麵生長出什麼東西,直至穿透皮膚,迅速覆蓋在成風雙手的皮膚表麵。
一個人,感覺最孤獨的時候是什麼?
是不是遺失了所有的眷念,失去了所有親人,迷失了自己,獨自麵對著整個世界的冷漠,獨自麵對著所有的恥笑?
忽然,就在此刻———
成風的心髒猛地一跳,睜開了眼。
睜開的是那一雙血紅色地充滿暴戾殺戮的眼睛!
……………………
與此同時,在小白靈湖邊。
一棵蒼天古樹上,一個人對著身邊的同伴,忿忿不平的說道:“你說這次還真是遭罪,本來好好地在駐地吹空調,結果被富東欣叫我們埋伏到這裏。”末了,還望向湖邊不遠處,幾處埋伏在草叢裏的其他成員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