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結束,次日,劉太後按捺住心中怒氣,將皇上叫來,問道:“受益,過完壽辰你已經十七歲了,這個年齡早該傳宗接代,這次壽宴上娘為你安排的美女,你有沒有中意的?”
皇上雖已十七,但隻顧朝政,心思極單純,被劉太後這麼一問竟窘的臉紅脖子粗,道:“娘!孩兒還小呢,現在還是多考慮政事,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劉太後看他雖這麼大,一提此事竟還臉紅,不禁笑道:“傻皇兒,什麼以後說啊?傳宗接代可是頭等大事呢,快別害羞了,跟娘說說,你瞧那個郭若婷怎麼樣啊?”
說到這兒,受益眼前立刻浮現出張秀慧楚楚動人的臉,脫口說道:“娘,孩兒看中那個彈錯曲子的琴師了,您覺得她怎麼樣?”
“那個賤婢怎麼能配的上皇上呢?還是郭若婷好,模樣長得周正,家世也好,受益,今晚就叫她侍寢,過幾日娘跟大臣商議後就立她為後…”劉太後自顧自說著,完全沒發現受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沒等太後說完,受益打斷她道:“娘,政事您有經驗,我跟您商量,可我自己的事也做不了主,也得您來定是嗎?”
劉太後聽到這兒不禁愕然,原來自己參與朝政皇上早已心存芥蒂,其實自先皇死後,早已想通,隻要能幫著受益治理好國家,還掉先皇的情意就足夠了,並未有別的企圖,幫受益立後也是為了穩固他的勢力,自己的良苦用心竟被誤解,遂傷感道:“孩兒,你誤解娘了,娘讓你立郭若婷是為你好啊,她爺爺原來跟隨你父皇打仗曾立下過汗馬功勞,你現在立他孫女為後,一是為了感謝他過去的功績,二是為了讓群臣百姓看看,你這個皇帝是獎罰分明的,將來滿朝文武都會努力為皇上你效力啊!”
看著劉太後黯然流淚,受益亦覺得她所言有理,口氣有所緩解,道:“娘!孩兒並非忤逆,孩兒知道您是為我好,隻是那郭若婷我連看都沒看,實在沒印象,怎能立她?”
見受益言語軟下來,劉太後抹了抹淚又道:“好皇兒,娘太急了,這樣吧,立後的事娘替你做主,今日不想叫郭若婷侍寢就不叫,其實娘也不是很喜歡她,娘覺得那個叫夏碧苑的小姑娘很不錯,皇兒肯定也是喜歡她吧?不然不會從那麼多人中專揀她出來?”
被劉太後這麼一問受益不禁語塞,確實將夏叫出不能不令人疑惑,可自己當真沒那種意思啊,正當受益吞吞吐吐之時,劉太後又道:“受益,娘知道你看中那個琴師,娘也是從年輕時過來的,可是她身份卑微,招她侍寢於理不合,這樣吧,皇兒若喜歡她就先將她封為美人,今日你還是選郭若婷或夏碧苑侍寢吧?”
劉太後所說的話既給足皇上顏麵,可結果不容置疑,受益別無他法,隻好說:“謝母後成全,那今晚就叫夏碧苑侍寢吧!”
劉太後滿意的笑道:“皇上年齡雖小,卻能明白為娘的心意,娘很是安慰。”
再看次日的才人們,全然沒了往日的嘈雜,都躲在房裏各懷心事。張秀慧從昨日回來,一直看著皇上的黃手帕,她輕輕地摩挲著,微微的笑了,她知道自己已然成功了一半,現在隻要靜靜的等到皇上召見,那就大獲全勝,是鳳凰早晚都會出頭的,她要叫才人院裏的那些烏雞們好好喝上一壺,想到這,她禁不住對著鏡子梳妝起來。
正在這時,院子裏忽然熱鬧起來,張秀慧心中笑道:一定是召我侍寢的消息到了。遂三步並兩步走了出去。
她剛出來便呆住了,所有人並未衝她而來,竟全將夏碧苑圍得結結實實,正七嘴八舌說著什麼,旁邊的石桌上放著好些錦緞、首飾之類,一看便知是賞賜之物。
這時,夏碧苑看到呆住的張秀慧,忙撥開眾人將她拉了過來,道:“秀慧姐,你看,這些東西全是太後賞給我和郭才人的,她說她不要,那你挑些回去吧?”
張秀慧厭惡的抽回手道:“哼!我雖為奴婢,但還不至於撿別人不要的東西!”
她心中不禁惱怒:夏碧苑將我張秀慧看成什麼了?一個下賤的奴婢?別人不要的東西才能輪上我嗎?哼!等我飛上枝頭,定要你們好看!
夏碧苑聽張秀慧這麼說,明白她是誤會了自己,其實這些奇珍異品夏是想全部送出宮外自己家裏,好好讓母親高興一下,但又想讓情同姐妹的張秀慧同甘共飴,於是就讓她先挑,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窘在那兒不知該說什麼。
正在此時,管事太監來到才人院,隻見他躬身頜首,衝著張秀慧道:“恭喜張美人賀喜張美人!從今日起樂師張秀慧冊封為美人,即刻搬至瑾驊宮!”
眾人一片嘩然,隻有張秀慧一臉平靜的接旨,她還在等太監接下來的話,隻要讓她侍寢,那大計就可完成,她又急又怕,手心都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來。。。
“夏碧苑才人,今日皇上召您侍寢,請才人好好梳洗打扮,時候到了奴才來接您!”
張秀慧看著管事太監死魚一樣的嘴,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什麼?明明皇上都封了自己,自然是要去侍寢的,為何會變成夏碧苑的?為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