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慧回過神來,虛弱的喚來端兒,命他去請皇上,她想請求皇上的諒解。端兒對他們發生的一切了然於心,她深知皇上是不可能來的,但見主人奄奄一息,隻好硬起頭皮找到來福公公。
端兒剛將手中的銀子遞給福公公,來福忙推還給端兒道:“姑娘,別再為難我啦,皇上說你們宮裏的人一概不許接近福寧殿,你快回去叫你們娘娘死了這條心吧!”
端兒知道張秀慧命不久矣,皇上也不會再理睬她,宮中各人性情涼薄,在這時候更不會搭理她們主仆了。
正當端兒不知何去何從時,夏碧苑的婢女小滿從她身前經過,端兒知道夏碧苑之前跟張秀慧有點交情,便一把拽住小滿道:“小滿,求求你幫幫我們娘娘吧?”
小滿當然知道張秀慧的罪惡行徑,本不想理睬,但見端兒眼淚汪汪的,隻好道:“你們娘娘怎麼了?我怎麼幫啊?”
“小滿,如今我家娘娘快不行了,就想見皇上一麵,可是皇上不願理睬,夏德妃在皇上那能說上話,求求夏德妃幫幫忙,請皇上去看看我家娘娘吧?我怕…我怕再耽擱就再也見不到了!”端兒說完已是淚流滿麵,小滿不忍拒絕,隻答應試試看。
小滿回到翊坤宮,見夏碧苑正在收拾去京兆的東西,心情還不錯,遂試探道:“娘娘,您說這回出宮為何皇上不帶張貴妃啊?”
夏碧苑不願理會雜事,隻微微搖頭。
小滿又道:“剛才我碰見張貴妃的婢女端兒了,聽她說張貴妃得了重病,可能馬上就……”
夏碧苑心想不知這張秀慧又耍什麼把戲,遂嗤笑道:“這個女人不知又想耍什麼花樣?哼!”
“娘娘,我想這次應該是真的,端兒哭的跟什麼似的,還說想請您幫忙讓皇上見她最後一麵!”
夏碧苑本是個心軟之人,雖然將信將疑,但想起剛入宮時倆人的情誼,還是決定去張秀慧處一探究竟。
遂匆匆來到錦驊宮,當夏碧苑看到張秀慧時,一下被驚呆了,隻見張秀慧麵色蒼白,眼圈和嘴唇隱隱透出黑色,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夏碧苑輕輕走過去扶起張秀慧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張秀慧緩緩睜開眼睛,仔細辨認竟是夏碧苑,激動的拉住她的手道:“苑兒妹妹,真的是你嗎?沒想到你還能來看我?求求你,幫幫我,我知道我之前罪不可恕,但如今命不久矣,真的很想再見皇上一麵,跟他說……跟他說我一直都錯了……”
夏碧苑看她虛弱的樣子並不像裝的,疑惑問道:“姐姐,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啊?”
張秀慧隻好將之前如何逼慶揚殺害皇後,如何將所有事對皇上坦白全都告訴夏碧苑。張秀慧竟虛弱的下了床跪在夏碧苑身邊道:“苑兒妹妹,為了掩人耳目,我也吃了那西夏一品紅,搞的現在性命堪憂,我真的知道錯了,原來我一直以為自己什麼人都不會在意,隻要能當皇後什麼都可以放棄,直到那天看著皇上傷心的背影,我才意識到原來我還會心疼,我自己完全沒意識到和皇上相處這些日子竟已經悄悄愛上他,苑兒,我快不行了,求你幫幫我,請他來見我,我想親口告訴他這些,好嗎?”
夏碧苑看她說的情真意切,念及舊情,不忍拒絕,遂點頭應允。
她來到受益處,將張秀慧所交代的話一五一十告知慶揚,說完後勸道:“皇上,您去看看張貴妃吧,我看她這次真是知錯了!”
受益恨道:“她現在知錯未免太晚了吧?苑兒,你應當知道我對她的心是怎樣的,好,她不是想當皇後嗎?若她死後我會追封她為皇後,她這輩子最欠缺的品質就是溫頓誠厚,就追封她為溫成皇後吧!但想讓朕去看她,下輩子好了!”
受益說完這些狠話已是淚流滿麵,夏碧苑看皇上的樣子嚇得說不出話,隻好輕輕撫著他的背,柔聲安慰。受益再也忍不住,哭道:“苑兒,我不是不想去看她呀,我是怕……怕自己一看見她便會忍不住原諒她,她確是罪不可恕啊!其實我也知道她現在身體的情形,她的事我怎會不放心上,西夏一品紅定是無藥可救的,她現在隻能……唉,她這輩子費盡心機,就是想當上皇後,我會滿足她最後的心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