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雙眼,卻看見麵前站著一個長發及腰的男子,平靜的眸子淡淡看著她。似乎方才那聲脆響並非從他的腕部發出,當然,前提是忽視他蒼白的唇色,緊咬的牙關。
“你是誰?”一刹那間神思歸位,冷漠的眸光居高臨下的對著麵前的男子。
男子神情微微一滯,就著仍被她緊扣著的手,單膝跪地。
“回公主,屬下扶夜,是公主的暗衛。”
“公主?”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稱號,七在哪裏?不著痕跡的打量周圍,紫檀木的雕花屏風映入眼簾,氤氳的紫羅蘭花香從沉木香鼎緩緩升起。每件裝橫無不漆金雕花,極盡奢華。就連她睡得這張床亦是上等梨木製成,媚軟的紫色輕紗隔簾在床的兩端被墨金的綢帶束起,平添了幾分高貴慵懶。沒有人會有這樣大的手筆,在短暫的驚詫過後,百裏傾墨開始意識到,自己這是穿了?貌似還是個勞什子大牌公主。從不相信這種小說裏才會出現的無稽之談的人,竟會親身經曆,這可以算作是笑話麼?
微蹙起眉,目光觸及到地上屈膝跪著的男子,這才看到他受傷的腕部仍被自己抓在手裏,方才思考太投入竟沒有注意,一鬆手,男子的手滑落下去,微微一顫。
“有藥麼,傷藥?”習慣性的命令口吻。
“回公主,您房裏就有。”
“自己下去處理一下”,她沒有虐待下屬的癖好。
“是”男子應聲消失,百裏傾墨沒有忽略,她說話時的那一瞬間,男子表情微微破碎的神情。有傷不該去處理麼?
或許該好好弄清楚了。
“來人”百裏傾墨提高音量道。
果不其然,門推開了,兩個丫鬟打扮的十三四歲的女孩兒走了進來。
“公主殿下,您,您怎麼起來了?”兩個女孩兒急忙跪地行禮。
“這是怎麼回事?”百裏傾墨意有所指,現在頭還是痛的,原來身體的本尊不可能什麼都沒發生就成了這幅樣子。
“這…”兩個女孩兒低頭不語。
“這什麼這,你們就是這麼照顧主子的?”
百裏傾墨很生氣,這種唯唯諾諾的人是她生平最厭惡的人,何況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占了這具身體,本尊是怎麼死的,這筆賬總要好好算算。
“公主殿下,奴婢知錯,奴婢這就說。”察覺到百裏傾墨隱而未發的怒火,年齡大一些的丫鬟開口了。
百裏傾墨未置一詞,看著地上的小丫鬟瑟瑟發抖的神情,心中暗想這本尊是有多可怕?
“回公主,您頭上的傷是,是因為與二公主比試劍術時,不小心撞到的。是奴婢們看護不周,請公主責罰。”小丫頭一段話說得磕磕絆絆,驚嚇的樣子仿佛麵前的百裏傾墨是什麼洪水猛獸。
百裏傾墨眉微挑,卻是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你們叫什麼名字?”
“啊?”小丫頭明顯沒反應上來,以公主往日的作風,一個巴掌都該上來了,這才突然意識到百裏傾墨在問話。
“回公主,奴婢是大丫,她是二丫,都是公主您賜的名字。”
撞到頭?不小心?本尊可真夠不小心的,一下撞死了。既然她命不該絕,那麼這一世“我命由我不由天”,百裏傾墨的麵上不經意間露出一絲凜然的氣勢。
底下跪著的兩個小丫頭渾身一哆嗦。每當主子流露出這副神情時,總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眼光掃過地上跪著的小丫頭,眉頭微蹙,“大丫?二丫?”本尊這都是些什麼品位?
“是,主子有何吩咐?”一個年齡稍大女孩兒向前跪行了一步。
素手一揮,“從今天起,你們改名了,你叫雅兒,她叫欣兒。”冷眼掃過二人,百裏傾墨不容質疑道。
“是,謝主子賜名。”兩個丫頭暗自鬆了口氣,知道百裏傾墨這麼說就是不會責罰她們。事實上百裏傾墨撞到頭本就與她們沒多大關係,隻是平日裏餘威積壓太過,造成雅兒和欣兒膽小懦弱的性格,一遇事便自請責罰,為此更是吃了本尊不少苦頭。
百裏傾墨眉微挑,她的人還有待調教啊。
麵色盡量和善道,“本宮撞了頭之後,有些事情記得有些混淆,為了不出差錯,你們兩個把有關本宮該知道的一切都說一遍,本宮也好對上號。”
“是,主子”雅兒和欣兒同時應道,心中卻納罕,主子還怕出差錯,她往那兒一站,誰敢造次?除非是嫌命長了。麵上卻不敢露半分,恭敬地把自己知道的娓娓道來。
約莫一刻鍾,百裏傾墨在二人愈發激動的言辭中,理清了一些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