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在床上,百裏傾墨為自己倒了杯茶。理了理最近的思緒。包括七日後的“百花宴”,該如何布置,玄帝倒是真會找事。
不自覺的看了眼床上的男子,眸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扶夜?詹台扶夜。照幻境裏來看,詹台連、詹台雲夢、還有她的暗衛似乎同是詹國皇室中人。可最新編纂的七國之書上,三皇子詹台連與他妹妹詹台雲夢同為榮皇後所生。等等,榮皇後?榮妃?這兩個莫不是一個人,那他該如何麵對?蹙眉看一眼床上的人,不可察覺的搖了搖頭。
……
晨起,扶夜起身,卻發現自己仍躺在長公主的臥榻上,身上的錦被亦是公主的。公主她?側頭看去,桌前一襲玄衣的百裏傾墨素手支著下巴,右手握卷,闔眼而眠。
放輕了步子下了床,女子略帶倦意的麵容令扶夜滯了滯,為她披上床頭上的披風。
“阿嚏”百裏傾墨發誓,她真的是自然醒的,沒有要打人一臉噴嚏的意思,昨日禁術用的太過火了,今晨連知覺都沒有。
扶夜滿臉都是唾液粒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百裏傾墨癟癟嘴,“你想笑就笑。”
扶夜搖了搖頭,用衣袖擦了擦冷峻的臉,不明白百裏傾墨為何顯現出與昨夜步步相逼不同的模樣。他甚至覺得可愛,嗬?公主若是知道了,還不知怎麼發作呢。
“你是詹台扶夜?”百裏傾墨看著男子微微恍惚的眸子。
扶夜了然,她,果然知道了。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本宮說麼?”
“如果這是公主想要的,扶夜似乎做的到。”
看著麵前的女子,單膝跪地,眸中是說不出的堅毅。
“扶夜自今日起誓,不管歲月如何變遷,扶夜隻會是扶夜。長公主是屬下的主人,屬下願一生護公主平安。”
這樣麼?她隻是想放他離開而已,卻還是認為自己隻是因為不相信他才有此問麼?
“哼”,百裏傾墨輕哼,“什麼事都可以為本宮做麼?”
“是”,斂眸,突然覺得麵前的女子透著一抹悲涼。
“如果,本宮要的是你的命呢?”素手挑起他的下巴,扶夜仿佛記起了什麼,身子一顫。
麵上卻笑道“榮幸之至”。
這是她第一次見這人笑,平平淡淡的,沒有楚寂的傾國傾城,亦沒有雁離空的絕代風華,可就是這樣簡單的笑,觸目驚心的刺眼,讓她微微有些迷失。
冷眼看著男子自腰間拔出匕首,如此,也好。
鋒利的光芒刺向頸部,男子微微合上眼,一瞬,卻感到手上一頓,張開眼,對上百裏傾墨泛著寒意的眸子。鮮血自她指縫滑落,宛如羊脂玉上綴了點點通紅,他從沒有細看過女子的手,卻眼睜睜看著這隻骨節分明更如濁世公子的手硬生生的握住了匕身,食指指腹緊扣著匕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