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若寒未語,隻是鎮靜的看著高座上的玄帝。宮千離就這麼被赤裸裸的忽視,滿腔怒火得不到發泄。亦看向玄帝,希望其能夠出言反駁國師的話。
玄帝微微沉思半晌,“那便依國師所言,封長公主為我玄國上將軍,曹將軍為副將,統十萬兵馬,抗擊詹國。”
“陛下英明。”主和派們見大勢已去,不得已附和叩首點頭。
“退朝”,隨著魏公公尖細的嗓音在大殿響起,宮千離陰鬱的看了一眼仍舊立在大殿中央的國師祭若寒,心中忽的有些恐慌,玄國百年基業,朝堂之上更是各種勢力分縱錯雜,掌握好,如何用,恐怕所有人都不能夠信手拈來,可就是因為祭若寒的一句話,所有人便都不再辯駁,仿佛他站在那裏,就是最為權威的所在。
倘若有一日這人倒戈相向,玄國豈非大難臨頭?宮千離擰眉。
… …
攬墨閣內。
自從柳紅袖因她而死,事發當時,百裏傾墨並沒有多少震撼,因為前世每一次執行任務,都是踏著鮮血在行路,敵人的血,組織的血,自己的血,甚至搭檔的血。
多年來的殺手生涯令她麻木,似乎手起槍落,看著敵人一個個倒在她麵前便是她這一輩子的宿命。
饒是這樣,她也從未想過死,開始之時,隻是為了手刃害死父母雙親的人,讓自己一步步變得更為強大,後來便也漸漸無感了。
殺殺殺,這樣的聲音在她的心中二十四個小時不停的流轉,她甚至想過毀了這一切。可當那個白衣如錦的少女出現在她麵前,當樓湮七這三個字代表著她可以用命去換的含義時,百裏傾墨才知道,她也是有有情感的。
從此,她的不可以哭,不可以訴,不可以怒,不可以說痛都是為了這個人而隱忍。以前是怕說了會顯得懦弱,即使說出來,也沒有人會在乎,而自行樓湮七出現後,她依然秉承著這一習慣,因為她不想讓她擔心,隻是如此。
當時空轉換,歲月變遷,當百裏傾墨以新的身份出現在異世,她本以為自己不需要感情,更不需要所謂的關心。
可,不知從何時開始,那個不良於行,溫潤如玉的男子,隻是微微一蹙眉,就那樣輕易牽動了自己的心。
她也是人,而非草木,怎能斷情絕愛?所以她放下驕傲,企盼與那人執手天涯,如此倒也不負,歲月靜好。
… …
地上屈膝跪下的黑衣男子神色恭謹,隻是卻不是扶夜。而是百裏傾墨自南宮璟手中救下的殺手閥第一殺手“九術”。
“公主可需知道,北海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踏入的境地。”
“不過幫我幹三年活而已,居然還要質疑我做的決定麼?”百裏傾墨微笑。
地上的九術嘴角抽搐,這女人,明顯是公報私仇,仗著她救了自己,開出這麼苛刻的條件。三年?嗬嗬,他想哭,早知當初還不如留在殺手閥呢。
仿佛看出來九術在想什麼,站起來拍拍他的肩,“所以說你任重而道遠啊。”
九術欲哭無淚,讓他扮女人就罷了,還讓他扮她,長公主?他想一頭撞死好不好。
百裏傾墨將九術扶了起來,扶至鏡前,殺手閥第一殺手九術,看著一桌子易容的瓶瓶罐罐,又有了想死的衝動。
身後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同童話中的老巫婆。誘導著小孩子去吃她的糖果,是的,九術此刻九術這麼想的。
“我要四五日之後才能回來,什麼詹國大軍壓境,你堂堂殺手閥第一殺手應當可以解決的吧?至少拖到我回來。”百裏傾墨挑眉看他。
九術一副老年癡呆的表情,“姐姐,我是殺手,不是將軍啊,你…”
“我的意思,你要質疑嗎?”冷眸中泛著一絲危險的意味。
九術立刻繳械投降,“我扮,我扮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