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第在皇家學院實驗室裏埋頭苦幹,研究成果一項接著一項,這些戴維都看在眼裏。他知道自己錯了,自己不該阻撓法拉第進入皇家學會。
1825年2月,33歲的法拉第被任命為皇家學院實驗室主任,但是薪水沒有增加。這次是由戴維爵士提的名。這位英國科壇泰鬥、法拉第的恩師,終於承認了學生的傑出才能和學術地位。
戴維推薦法拉第接替自己以前曾經擔任過的職務,既有“交棒”的意思,又是對曾經錯誤反對法拉第入皇家學會的一種致歉。
戴維感到應該向法拉第提供一切可以使他發揮專長的機會,以使他的才能得到充分發展,而皇家學院實驗室主任一職應該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法拉第升任實驗室主任以後,他在研究中享有更大的自由。電磁實驗一直是他所鍾情的事業,此時,他便又回頭重新開始做電磁實驗,這是他第三次向電磁領域發起衝刺了。
法拉第確信,一定可以找到一種方法,使放在一根通電導線旁邊的另一根閉合導線產生電流。
這將意味著,通電導線周圍形成的磁場,使另一根閉合導線中出現電流,這正是他念念不忘的夢想,由磁轉變為電。
一開始,法拉第將導線B放在導線A旁邊,兩根導線之間隻有一線之隔。他將導線B之兩端連著電流計,導線A之兩端與伏打電堆的兩極相連。
可是當法拉第觀察電流計時,指針卻毫無反應。他一連試了幾次,結果仍是如此。也許是自己走入了怪圈,怎麼老是重複著失敗呢?
法拉第想,如果把導線A和B都彎成線圈,讓它們盡可能靠近,會怎麼樣呢?兩根導線整個表麵都貼得很近,也許作用會表現出來。
法拉第興奮地按照自己的設想去進行了準備。一切就緒,他懷著激動的心情開始實驗。
法拉第希望在初級線圈接通電流以後,次級線圈能夠感應出電流來,這也正是安培的理想。
可是,事與願違,法拉第接通初級線圈的電源以後,注意看電流器,指針仍絲毫沒有動靜。
原因何在?法拉第又把電堆從一個增加到兩個,又增加到四個,最後又增加到十個,結果仍是一樣。
時間如流水一般,一個月一個月地過去了,法拉第在實驗室裏度過了不知多少個不眠之夜。他把實驗重複了多次,每次都在希望中開始,卻以失望而告終。
法拉第明顯消瘦了,疲憊不堪,兩眼中布滿了血絲。難道自己走進了死胡同?法拉第陷入沉思之中,妻子、朋友勸他當機立斷,放棄這難以成功的實驗算了。
然而,法拉第是一個堅韌不拔的探索者,他一旦確定了方向,決不輕易承認失敗。
法拉第對妻子說:
如果實驗不成功,這隻能表明我不善於處置它;就是實驗不可能成功,那也應當找出原因來。
法拉第對自己的理想充滿了信心,在崎嶇的道路上堅持不懈地進行著探索。轉眼之間幾個春秋過去了。
正當法拉第在電磁研究上處於低穀之時,皇家學院由於財政困難,把研究重心轉向營利的應用科學。
法拉第不得不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工業應用的研究上去,他的電磁實驗時常被迫中斷。
法拉第擔任學院的實驗室主任以後,更加盡心地為皇家學院辛勤工作。他邀請皇家學會會員來學院,討論交流世界各國科學家的新成就。這些學術活動,使越來越多的人倍感興趣,戴維的傳統又重新回到學院。
從1826年起,每周星期五晚上,在皇家學院的劇場為公眾定期舉行科學講座。這些高水準的講座使全世界刮目相看。
沉寂了多年的皇家學院大門,又恢複了昔日的盛況。很多人買入場券來聽講座,還有的豪門巨富慷慨解囊,捐款讚助。皇家學院逐漸從困境之中擺脫出來。
1826年,為了讓法拉第有更充裕的時間進行研究工作,皇家學院免去了他的講演助理之職。如此,法拉第便結束了皇家學院14年的配角生涯。
皇家學院薪水菲薄,法拉第倒一點也不在乎。1827年,新成立的倫敦大學邀請他去任化學教授,他謝絕了。他的科學副業是在皇家學院開始的,他已經和它有了深厚的感情。
那間偌大的地下實驗室,那張粗笨的大實驗桌,他在它旁邊度過了多少緊張而又歡樂的日子。有多少回,他高興得跳起來,把那光禿禿的長條粗木地板蹬得“咯咯”響。
還有那間鋪著提花地毯的圖書閱覽室,三麵牆壁全都是書架,書架碰到天花板,擺滿了圖書。
爬上梯子,抽下兩本,走到高大的窗口旁邊,站在陽光下打開書來瀏覽,有多麼愉快。法拉第愛上了皇家學院,他決不拋棄它。
然而,法拉第也有不滿意的地方。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忙忙碌碌,搞那些帶有商業性的技術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