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九霄這幾天很煩躁,莫名的,沒有來由的。
此時他坐在桌前,胳膊橫跨在桌子上,食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在沉寂的房間中發出悶悶的響聲。整個屋內都被他的低氣壓漫延的森冷一片。冰寒的目光掃過去,一旁肅然而立的眾人頓時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緊跟著一陣風聲,柳言施展輕功狂奔進來,手中端著一碗湯藥,呼呼冒著熱氣。衣角還浮著一片樹葉,可見其速度之快。
齊玄三人一見這情景連忙捂著鼻子退到門口,動作竟是前所未有的整齊一致。
自從未央將照料齊九霄的事吩咐給寒霜之後,寒霜直接一個藥方丟給他們,這煎藥的事便再也不管了。柳言作為少主的醫者兼手下,自然是義不容辭的擔起了這個任務,沒想到水深火熱的日子也開始了。寒霜所開的藥,單單看方子沒有任何問題,怎料配到一起之後,簡直可以用人神共憤來形容。味道又苦又澀十分嗆鼻,隱隱還散發著些許詭異的臭味,這哪裏是藥,說是劇毒也不為過!
更巧的是,每每他一進藥房,裏麵的藥工全都紛紛以有事為借口匆匆離去,跑出時還不忘給他一個同情憐憫的眼神,那意思,得罪了咱穀裏的幾位姑娘,您好自為之吧。前去詢問,人家一句“良藥苦口,若閣下不相信,不妨另請高明吧”把他堵得啞口無言。
柳言無法,隻得塞著鼻子蹲在藥爐前,運起武力來抵抗這讓人頭皮發麻的“藥香”。一等藥煎好,顧不得燙手,連忙施展輕功一路疾馳,逃離那於他來說堪比人間煉獄的藥房。
柳言將手裏的藥遞給齊九霄,把鼻塞取下,看著少主眉頭不皺麵不改色的喝下,心裏直歎,少主果然是少主,哪裏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正讚歎間,一個藍衫少女從外麵跨進,身段玲瓏,眉目秀氣,正是負責照料齊九霄的寒霜。
寒霜進門看到這副架勢已經見怪不怪了,隻覺心中舒爽無比。她站在門口,聲音有禮卻冷淡的道:“齊公子,藥浴已經準備好。”說完便轉頭準備離開。
柳言接到齊九霄看來的眼神,急忙上前攔住她,“寒霜姑娘且慢,不知未姑娘可在穀中?”
寒霜停下腳步,微微有些疑惑:“自然是在的,我們小姐很少出穀。”
“那敢問姑娘,不知穀主現在何處,在下幾日裏心中忐忑,穀主大恩,還未好好相謝。”
寒霜聽後愣了一下,當初不是謝過了嗎?腦中一轉明白了過來,頓時沉下了臉,好啊你們,竟然將主意打到小姐頭上了,太是可惡。當下瞪了柳言一眼,也不搭理他直接繞過蹬蹬離去。
見柳言苦著臉,有些無奈的樣子,齊蒼組織了一番措辭說:“呃,這應該不是那穀主下的令,那姑娘性子冷,頗為高傲,不像會做這種惡作劇的人。”
其他幾人白他一眼,心中腹誹,這個粗神經的,少主哪裏會因為藥苦這點小事生氣。少主不了解自己的心意,他們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這幾日少主脾氣暴躁,一臉便秘,可不就是因為沒見著那姑娘麼。當初也怪自己幾人,質疑人家小姑娘的醫術,把一整個穀裏的人都給得罪了,這下好了,不說柳言每日煎藥的煎熬,每頓嚐不出滋味的飯食,就說這穀主,別說見了,連個消息都問不出。
齊九霄寒著一張臉,麵色鐵青,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崩出一個字:“查!”
幾人領命而出,走到外麵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從那低氣壓的屋子裏出來了。不過片刻,又鬱悶的搖搖頭,在人家的地盤上查主人家的行蹤,真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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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未央正在魄冰寒潭裏修煉,她沉在譚底,盤膝而坐,周身閃著一層深青泛藍的光暈,顯得幽靜而神秘。
未央不斷的運行功法,感受著武之力在體內沿著經脈緩緩流動,武力在身體內周而複始的循環著,幾個周天下來,體內的武之力越來越純粹,變的更加精純凝實,丹田之中漂浮著淡淡的青色氣暈,也變得穩定起來。
自從幾日前融入自然,武力暴漲,她就一直在寒譚中鞏固境界。修習武力不能急功近利,短時間內過於快速的提升,使得體內的武之力膨脹,若在鞏固之前一味修煉,很容易造成武之力飄忽、根基不穩、境界虛浮,嚴重的會實力停滯,無法修煉到更高深的層次,更甚者可能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