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沒有傳來那人的聲音,來者絲毫沒有要回答克莉爾的意思,顯然,在他看來,克莉爾還不夠資格與他對話。
克莉爾眼中一陣失望,不過她也料到了這個結果,即使是失望,也有限。
一個銀白色的龐然大物從空中鑽出,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看起來十分堅硬,其身上閃爍著冰冷而尖銳的光芒。那龐然大物被做成動物的形狀,眼睛處閃爍著紅光,看起來十分危險。克莉爾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隻好放棄。不過,這玩意兒,怎麼看也不像是活物,克莉爾猜想,這大概是那人的武器之一。
如果那人真的是布拉神,她也許應該稱之為“神器”?克莉爾自嘲諷地想。
看來,她最終還是要走上和她母親一樣的逆神之道了,為了她自己,也為了柚。
比起克莉爾,銀白色的龐然大物顯然對柚更有興趣,饒著牢籠轉了幾圈,然後,在克莉爾緊縮的瞳孔中,無數根鎖鏈從那龐然大物上延伸而出,抓向了牢籠中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柚。
柚雖然勉強還能夠保持神智清醒,然而他並沒有能力躲開這些從四麵八方逼來的鎖鏈。這些鎖鏈的速度看似緩慢,實則奇快無比,而柚此時連動一下都很艱難。
快…走…柚艱難地朝著克莉爾的方向蠕動著嘴唇,他當然也知道這龐然大物現在的注意力隻怕都在他的身上。失去行動能力且又身陷囹圄的他自然是逃不掉了,可克莉爾卻還有逃跑的希望。
雖然柚的腦海中也曾浮現過“與克莉爾死在一起也不錯”這樣的念頭,但是事到臨頭,柚發現,他還是舍不得看到他心愛的姑娘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罷了,她又不喜歡他,他還是別為難她了。從前他糾纏了她那麼多年,往後,她也算是自由了。
柚輕輕扯動嘴角,露出一個似苦笑又似釋然的表情。
在他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似乎聽到了克莉爾的哭泣聲,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令人揪心,那麼的悲傷與絕望。
傻丫頭,哭什麼呢,這是柚在失去意識以前腦海中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
正在趕路中的傑拉驀然轉過頭,遙遙望向克莉爾、雷奧德、刺這三方人馬行進的方向,不知怎麼,他的內心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被一種不安感所籠罩,直到剛才,那種不安感達到了最強烈的程度。
他緊緊地咬著牙,忍不住伸出手握向自己的心髒處。
帕斯卡爾見了他這副模樣,有些擔心地將手探向他的額頭:“怎麼了,不舒服嗎?”
傑拉自從長大之後,幾乎就沒有生過什麼病,但看見他蒼白著臉的樣子,帕斯卡爾就忍不住想起了他小時候因為生病而精神萎靡的虛弱樣子,心中不由一緊,暗自懊惱竟沒有早點發現傑拉的異常。
“都是我不好,一直隻顧著趕路。如果你有哪兒不舒服,我們就先停下來歇歇吧。”
“我沒事。”傑拉緊緊地咬著下唇,忍著心中一陣勝似一陣的心悸:“是克莉爾他們,他們之中,一定有人出事了。”
傑拉最近發現,在一定的距離範圍內,他擁有了感知他人安危的能力。當然,這些人必須是他為之進行過精神疏導的存在,雙方建立了精神聯係才可以。一組七人中,其餘六人都接受過傑拉的精神疏導,因而,傑拉也說不清楚,他的那種心悸感,究竟來自於誰。
傑拉很清楚,隻有在最為危急的生死關頭,他才會有這麼強烈的感應。因此,他十分焦急。
“我們回去找克莉爾他們吧,晚了也許就來不及了!”傑拉扯了扯帕斯卡爾的衣袖。
帕斯卡爾卻聲音冷凝地說道:“抱歉,傑拉,我無法答應你這個請求。因為,我們恐怕回不去了……”
話音剛落,他就帶著傑拉往旁邊迅速地退開,傑拉驚疑不定地回過頭,隻見他們剛剛所站的地方,一根根土刺從地下冒了出來。來襲的突襲元素者顯然等級不低,那土刺上的威力竟有六級中階。如果不是帕斯卡爾反應的及時,他們恐怕已經被那一根根土刺穿成刺蝟了。
五名元素戰士像凶殘的掠食者一樣,選擇好恰當的時機,刹那間齊齊逼向了他們,直攻他們最為脆弱之處。
土刺剛過,金屬的破空聲又從四麵八方而來,帕斯卡爾一手攬著傑拉,另一手則凝聚出一個高溫火球,將靠近自身的金屬統統融化。
地上的土壤逐漸開始鬆動,軟化,形成沼澤,突襲元素者在稍作調整後,第二波攻擊又至,顯然是不打算給帕斯卡爾和傑拉喘息的時機。帕斯卡爾冷不丁被沼澤纏住,周圍密集的元素力驟然彙集,在元素力爆開的那一刹那,他猛地向外一躍,連連向外滑行了十數米,才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