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很早的時候就有人使勁拍著雲襄家的門,可是雲襄和離越似乎睡得特別死,一直沒有人去開門。最後還是離煥忍無可忍跑出去開了門。
剛一走到大堂中央,離煥就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拉開門後,陽光從外麵照進來,他不由眯了眯眼睛。
門外站著一個人,腰間別著馬鞭腰刀,看起來一副幹練的樣子。看到開門的是離煥,那人伸長脖子往屋子裏看了一眼,沒有看到雲襄的身影,他轉而看向離煥,困惑道:“離公子?”他疑惑的搖搖頭,道:“你好像不是離公子,你是誰?”
離煥知道自己容貌與離越有幾分相似,這個人顯然是將自己錯認成了離越,便解釋道:“我是離越的哥哥,請問你是?”
那人恍然大悟,拿出一張帖子遞給離煥道:“單於今日約雲大夫去打獵。”
正說著,雲襄從屋裏走了出來,一邊還捂著嘴巴慵懶的打著嗬欠。他原本就生得好看,這樣一個懶散的動作卻露出了別樣的風情,讓那個送信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走過來,從離煥手中抽出那張帖子看了看,若有所思道:“單於有沒有說可以多帶幾個人?”
送信人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位天人一般的雲大夫是在對自己說話,一時間整張臉都成了黑紅色。他結結巴巴道:“單於說,雲大夫高興就成。”
雲襄笑了笑,對那送信的小夥子道:“我知道了,一定準時赴約。”
送信人又紅了臉,一路恍惚而去。
離煥轉身回到大堂,見雲襄隨意將那帖子丟在桌上,走過去皺著眉頭說道:“雲襄,我有些搞不懂你為何會與這位單於關係這麼密切?他所做的事情看起來似乎非常遷就你,你……”他沒有把話說完,但雲襄卻知道了他想說的潛台詞。
雲襄笑了一下,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喝了一口,道:“你不用擔心,單於與我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他那個人啊——”他拖長了聲音,微微仰著頭,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臉上卻一直帶著一種愉悅的笑容喃喃自語又似在故意說給離煥聽,“隻要你見到那個人,就會對他產生信任親近之感——他有那樣的人格魅力。”
“信任親近之感?”離煥皺眉,腦中漸漸想象出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的形象。但是轉眼他又想起來這位冒頓單於年紀還沒有這麼老,於是腦中又想象出一個儒雅斯文的中年人形象。
在見到冒頓單於之前,離煥以為那個男人應該就是這樣。可是,當他們跟著雲襄一起來到廣袤的獵場,看著那騎棗紅色大馬撒著歡,馱著背上那一襲血紅披風的人如一朵紅雲一般飛馳而來的人時,他恍惚了。
雲襄道:“那就是冒頓單於。”
那就是冒頓單於,金帳王庭站在最權利頂峰的人,一代梟雄!
那是一個看一眼就覺得如天神一般不可戰勝的男人,是如同太陽一般高高在上的存在。他的麵容如刀削斧砍,棱角分明;他的身體高挑矯健,如同敏捷的黑豹。他有一雙奪人魂魄的眼睛,如鷹隼,似利箭,讓人不敢直視。他的鼻梁挺直如懸膽,嘴唇堅毅似石刻。他從那匹棗紅色大馬上一躍而下,就像一隻雄鷹從高空俯衝下來,氣勢奪人,讓人心生懼意。
這真是一個天神一般的男人!
這是離煥他們幾人共同的心聲。這樣的男人不會是一隻隻想著守著一方田土的家雀,他是一統草原的雄鷹,遲早會搏擊長空,翱翔天際!
當然,這是在單於沒有說話之前,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離煥幾人跟著下了馬,來到單於麵前。剛要行禮,沒想到耳邊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這笑聲聽起來非常雄渾有力,就像千年古寺裏敲響的鍾聲,震得人整個心髒都在顫動。
笑聲過後,單於說話了,“雲大夫,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雲襄沒有接話,單於看了看離煥幾人,點頭道:“嗯,你的夫人們也很有特色。”
夫……夫人!
離煥離軒對視一眼,都是一臉黑線。混蛋,這家夥到底從哪裏看出來他們都是姓雲的夫人!而且,他們怎麼看都是男的吧!
就在幾人被這句話驚得石化的時候,雲襄微微一笑,道:“單於,您誤會了,我這一生隻會有越這樣一位夫人。”一邊說著還一邊將離越拉到了他身旁。
單於了然的一點頭,道:“那這幾位應該還沒有嫁人吧。”
離軒忍了又忍,本來已經準備當什麼都沒有聽見好了。可是,誰知道這位看起來明明很精明的單於偏偏伸出一個腦袋來將離軒上下打量了一番,甚至還非常可笑的嘟著嘴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道:“你就是二弟口中那位美人?”
離軒臉上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他使勁攥緊了拳頭,真的很想一拳將這個傻乎乎的男人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