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茄隅也作繭自縛地受著精神上的折磨跟摧殘,一任體內的能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一點點侵蝕、耗光。
盡管已是初秋、但是太陽的熱力並未驅散,有人說武漢的一年沒有春秋、是直接由冬入夏、一半火海、一半冰山。
灼熱的陽光不僅模糊著茄隅的意識跟思想,就連身體也開始跟著光線的明暗變化而有節奏地打晃。
趁著瞳孔還能把接收到光亮一段一段地成像、茄隅努力想看清誰在場上。但是這顯然太過艱難,他隻能捕捉一些描有大致輪廓的色團,卻無法精確地拚出每個人的臉龐。
盡管他能感覺到王泉還在身旁,但是茄隅絲毫沒有試圖要將他看球的興致打斷。
茄隅的個性就是那樣,就算明知要死了也不會發個聲響。他隻是努力想集中自己的意誌同越發沉重地身體對抗,但是越發感覺到有心無力、形隻影單。
終於,在意識即將消失的一刹那,他才本能地在心中發出了呼喊,“曉沫,我需要你,求求你快來我的身旁!”
……
茄隅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掀開被子,才驚覺不僅身上光光、關鍵是下身“涼爽”!
“貌似有些人每個月總要來這麼一兩次、不知現在有沒有有沒有辦完?”
茄隅小心地探出頭去、看到了曉沫放在桌角的護腕,便知他坐在自己鋪下的椅子上。真是的,不見其人、空聞聲響、搞得跟王熙鳳一樣。
“就你缺德、嘴強!”
曉沫突然從床沿伸出一隻向上的手,在茄隅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像極了恐怖片的開場。仔細一看,還有根香蕉托在手上,絕對是原創的升級版!
“拜托,你這樣會嚇壞我的心髒!”
“什麼?”曉沫大概沒聽太清、幹脆抓著床欄杆爬到茄隅床上。
“你幹嘛?”茄隅嚇得趕緊把被子緊緊地罩在身上。
“喂,反應那麼大、至於嗎,你是我媳婦兒,怎麼搞得像我非禮你一樣!”曉沫故作鼓腮幫狀,但是馬上又像發現新大陸那樣欣喜若狂,“哈哈哈哈,我想起來了,您今天居然一直‘掛空擋’!”
此言一出,茄隅又羞又惱、恨不得立馬撞牆。
“不會有很多人知道吧……”
“恩……”曉沫作學究派一本正經狀,“除了你老公我,也就抬你回來的喬飛、黃旺——外加你們寢室的王泉、孫揚——另外,就是關心此事件的部分群眾圍觀……不過也還好,局麵雖然失控,不過短期內隻會在本院內部傳揚。”
曉沫就是曉沫、不逗弄茄隅就會感覺生活中少了重要的一樣,無論是否半開玩笑,都不忘發揮他講冷笑話的特長。
盡管不太相信曉沫所講,但是形勢所逼、茄隅還是憋出了一身冷汗。
“我本來想找一條內褲給你換上,可是翻遍了你的櫃子,才發現貌似發生了屠城慘案!”
“額……額,我本來還不是有一筐,來的時候肯定落在了自家的沙發上。所以隻好拿身上的那條洗了又換……”
“哦……”曉沫做恍然大悟狀,“這麼說唯有一條幸免於難,而假如有一日生不逢時、洗了沒幹……”
茄隅頻頻點頭、“此時無聲勝有聲”地回應他的推斷。
“你就不知道去一趟商場?”
“我去了,可……可我分不清那種型號我才能穿……”
“什麼?!”
“別笑我了,我偷偷買過一條,可是壓根就不能穿。我長這麼大,都是家裏一手包辦,從來沒有操心過、所以才不知道那種型號適合我穿……”
說是不笑,曉沫哪裏能不為所動、不受沾染,“哈哈哈哈,我服了你,你真該上報紙頭版、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比史上最牛釘子戶還強悍!”
茄隅臉上姹紫嫣紅、恨不得往牆縫裏鑽。
“好了,不耍你拉,脫你衣服時隻有我一個人跪在床上,”曉沫實在不忍心看茄隅繼續緊張,“我一發現異常情況,就馬上幫你把被子蓋上!”
茄隅那樣子著實天真、可愛,一句話就像吃了定心丸、立馬眉頭舒展。
曉沫跳下床,將一條嶄新的內褲遞到茄隅手上,“喏,記住了,你這個體型X、Xl的應該都能穿。這內褲是按我的個人喜好選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反正這下權當救急、就湊合著穿!”
茄隅的受到的感動跟震撼、定要超乎很多人的想象,此時此刻,任何言語都覺多餘,他能回報給他的隻是一個拈花一笑地深情凝望。
曉沫也忍不住要湊到耳畔、一番耳語呢喃,“放心,我媳婦兒的身體專供我個人享用、觀賞,怎麼舍得讓外人看?”
……
“嘿,茄隅,剛剛我在你櫃子裏發現了一台華碩的筆記本,你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說出來又怕你笑話,這是我考上大學得到的禮物,我都18歲了,還從沒有摸過電腦、進過網吧。”
“天啦,18年不上網,我媳婦兒過去得多聽話呀!”曉沫故意表現得一驚一乍,“那你們老家一定很落後吧?”
“何以見得啊?”
“這還用問嗎?不說眼前這個鮮活的例子,相信不少人都看過世上最牛B的那個關於恩施的冷笑話!”
見茄隅來了興趣,曉沫便一人分飾二角,學起了其中經典橋段,同時也不乏他即興發揮、臨時添上去的妙語趣話:
“
"你好,聽說你是恩師人,想跟你交個朋友……"
"@#@#^&$#^&*(*&^^%%$$^^&&"
"額,不好意思,請問你能說漢語嗎?"
"不懂你早說嘛!我們那邊雖說還是奴隸社會,但是跟漢族人的關係一直很鐵,所以從小就把漢語當做一門必修的外語.十五六歲的時候就要參加漢語四六級考試,接著是漢語托福、漢語雅思,看得比我們自己民族的語言還重要,好多小孩子都不會說我們原先的話了!"
(做驚呆狀)
"這麼有個性啊!那如果考不過怎麼辦咧?"
"四級都考不過的人就不許娶媳婦,考過了可以娶兩個,考過六級就可以娶四個,像我這樣通過了雅思、作為優秀人才出來留學的,就可以娶八個"
"嘩,那不是比韋小寶還多一個,你們那裏是一夫多妻製啊?"
"恩"
(沉默中..........)
"那你們那裏現在還沒有解放吧?"
"看來你對我們恩施的狀況很了解啊,承蒙你的關心已經快了!"
"那局勢不穩,你們上學怎麼辦呢?"
"為了安全起見的話,家裏有錢的就帶支AK—47,沒錢的就帶把牛叉,叉死一個算一個!"
"好勇敢,那你們不怕死麽?"
(作無敵花癡狀)
"怕什麼,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嘛,死了還可以給你們家大門口立一塊烈男牌坊、記二等功!"
"麽子啊,大門口!我不是聽說你們住樹上?"
"哦,後來中央政策好、扶持我們搞安居工程,於是家家戶戶都在石頭縫裏挖窯洞!"
"那你們住的地方有了,吃什麼呀?你們還吃生肉嗎?"
"我爺爺的爸爸已經發明了燧木取火,所以我們吃燒烤了,隻有清明節祭祀的時候才生吃活人,平時為了衛生,都把人烤熟了再吃"
(越看越覺得對方的眼睛像狼一樣散發著饑餓的綠光,不禁汗毛倒立)
"你……你……該不會想吃我吧"
"放心,我們信奉吃什麼人就會長得像什麼人,你長得這麼醜、常作有口無肛門狀,誰吃都吃‘虧’!我們一般都吃劉德華、吳尊、韓庚這樣的!而且我們這種人家比較開化,覺得吃人太野蠻了,基本用豬肉代替了"
(暗自慶幸:還好打娘胎生下來就一副醜模樣)
"那還好,以後還敢去你家!"
"歡迎你啊,我們那裏翻座山就到了舉世聞名的拉薩"
"那太好了,下次我去拉薩旅遊,就住你家了啊!"
"……沒問題……額……不過……,不過我家離拉薩稍有點遠。"
"有多遠啊?"
"你從拉薩下了飛機的話,先坐獨木舟到巴東……"
(作自作聰明狀)
"哦!我聽說過恩施是不是在巴東?"
"恩,恩施是巴東的省會。你到了巴東,每天步行一百公裏的話,也隻要七七四十九天就到恩施啦!"
"啊,原來還這麼遠啊!"
"那你們怎麼來上學?"
"騎驢到北京後坐飛機。"
"那一定很久才到吧?"
"習慣了,提前半年出發就行!"
"………………!”怎麼不騎馬呢?
"在恩施,騎馬的都是窮人幹的事情,像我們出來留學的優秀人才,都是騎駱駝和驢的。"
"聽說你們那裏高考可以加200分吧!"
"鬼扯,這人絕對忽悠你的!我們考試都是比賽射箭,一公裏以外擺幾百個牌子,最遠的寫著"清華"、"北大",然後一個人有三次機會,我第一次射清華,第二射北大,都失敗了,最後為了保險起見,射了最近的一塊牌子,所以就跟你成同學了!哎,一失足成千古恨……"
"放寬心吧,剛上學就有手提電腦了,依舊還仍人羨慕呀!"
"那是我在家裏參加騎野豬大賽得了第一名的獎品......那就是電腦啊?!!說出來又怕你笑話,我一直當砧板用!"
"我知道為什麼你不會用了!"
"為什麼啊?"
"因為你沒繼續吃人肉了啊……"
……
講到這裏,曉沫實在無法繼續,笑翻了過去。通過對原文的大幅度改版、也充分顯示了曉沫的臨場應變以及搞笑功力。
但是可憐的茄隅,又被戲耍了還被蒙在鼓裏,不明所以地瞪大著一對無辜的眼睛。
等他再仔細回想曉沫的遣詞造句,才猛然醒悟、恨不得把曉沫剁成肉泥,“好啊,你不相信我不會電腦也就算了,還嘲笑我是豬,我恨死你!”盡管明知是開玩笑,但是茄隅仍不免有些負氣。
曉沫的一大本能就是拿捏茄隅的內心,於是他隨即安慰茄隅,“對不起啦,你看我說得那麼委婉,誰叫我媳婦兒又偏偏那麼聰明?”
一句話哄得茄隅再想裝冷酷也禁不住眉梢見喜,“好了,就是想告訴你,其實傳說中我們那個地方如後落後、如何偏僻,但是事實上,這些流傳或多或少誇大了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