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在房裏靜坐了良久,才將那碗已經冰涼的中藥拿起來喝完。外麵的雪開始下大起來了,十二走過去打開房門,呼嘯的寒風瞬時便鑽了進來。若是蕭裴揚在這裏,看著十二這般舉動定又要嗬斥一番,責怪他如此不愛護身體。

十二覺得嘴裏有些苦澀,看著漫天白雪,他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發現愛慕著蕭裴揚的事實,僅源於一個夢。在那個夢裏,他和蕭裴揚極盡纏綿之事。而醒來之後,看著褻褲裏的白濁,他隻覺得萬分驚恐,畢竟肖想主子的罪,不是他擔當得起的。在那之後他便小心翼翼的藏著這個秘密,害怕著被人發現,被人識破。直至有一天,蕭裴揚在髒亂的柴房裏,眼中帶著失控的情緒,壓倒了他……

“蕭莊主,婉兒聽說蕭莊主武術獨步天下,婉兒正巧想學些功夫防身,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十二的回憶,聽聲音,竟是雲婉公主?不知出現在這裏所為何事?

“說來也是蕭某失禮了,讓婉兒姑娘在這莊裏呆得無趣了。隻可惜最近蕭某要事傍身,實在是抽不出空閑相陪,若是等著雪天停了,蕭某也閑了,定帶著婉兒姑娘出莊遊玩一番如何?”

十二聽了這聲音,便趕緊的退回房內,關了門,免得被蕭裴揚抓了個正著。隻是外頭的對話聲仍是隱隱約約的飄了進來:

“蕭莊主不必如此,說來也是婉兒叨擾了貴莊罷,又何來失禮之說。隻是不能得蕭莊主指點一二,略感惆悵罷了。再者蕭莊主也隻長婉兒四五歲,不知婉兒可否鬥膽親近,喚一聲哥哥罷?”縱是失望,因著所受禮教,雲婉的回話卻仍不失得體,隻是想喚“哥哥”的要求對她的身份來說,卻真的數得上鬥膽了。

“婉兒姑娘這話是對蕭某的抬舉了,當然若是婉兒姑娘不介意蕭某亂攀,喚一聲‘哥哥’也無妨,說來還是蕭某占了個大便宜呢。”蕭裴揚這話也實誠,不過被叫聲“哥哥”,他也確實沒什麼損失,更何況這人還是燁鏵的親妹妹。

“那…那婉兒以後便叫一聲‘蕭哥哥’了,蕭哥哥,時候也不早了,眼見著這雪也下大了,婉兒先回院子了。”聲音中滿是雀躍。

“嗯,回去罷,路上小心。”

聽得腳步聲的遠去,然後十二就見著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蕭裴揚皺了皺眉:“仆役呢?怎麼都不在旁邊伺候著?”

“方才柳醫師過來把脈,便先喝退了,呆會兒再叫回來罷。”十二迎身上來,將蕭裴揚脫下來的袍子拿過來,順勢掛到一旁的架子上。

“還有你。”蕭裴揚一把抓過十二的手,環住他的身子,“別以為偷偷的我就不知道,說,剛剛站在那裏吹了多久風?我說個話的功夫你身子都還沒暖過來!”想想還是不放心,將十二剛掛上去的袍子又拿下來,給他披上。

十二不答,被蕭裴揚的氣息環繞著,他的心跳動得有些快了。不禁又想到柳無藥走之前的那一番話,十二覺得自己不知是熱的還是怎的,有些頭暈目眩。他轉身看向蕭裴揚,身子都有些發抖了,捏了捏自己手心,滿是冷汗,他道:

“主子,您昨晚讓我想的事,我想清楚了。”

蕭裴揚看著他顫抖的嘴唇,蒼白的臉色,隻覺得不對勁:“想清楚什麼了?你現在看起來不太好,是身子不舒服嗎?”

十二搖搖頭,又直勾勾的盯著蕭裴揚看:“主子,若是到時候真的有個萬一,十二想讓孩子留下來。”

蕭裴揚沒想到會聽見這話,他本來還打算不再跟十二糾纏此事了。此時聽罷卻隻冷冷笑道:“留誰還輪不得你做主,你現在給我安心養著身體便好,其他的用不著你多想。”說完放開十二,想去倒杯水喝,他怕他再看著十二,會做出些無法挽回的事,

十二急了,一把抓住蕭裴揚的手臂,道:“主子,十二決意已下,也跟柳醫師說好了,但是在這之前十二有些話想對主子說。”

蕭裴揚聽著他擅自做的決定,心裏正是怒火翻騰,卻仍是壓抑著問:“你想說什麼?嗬,死前的遺言?”

十二抓著蕭裴揚的手抖得厲害,他似乎緊張得,眼前都有些發昏了。於是幹脆閉上了雙眼,放任著自己大聲喊道:

“主子,十二想告訴您,十二喜歡您很久了,從您帶著十二來到莊裏的時候,十二就對您喜歡,已經好久好久了。所以十二想大膽的要求,在十二死前的這段日子裏,希望主子可以一直陪在十二身邊,與十二做幾個月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