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裴揚剛問出口就閉嘴了,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也曾問過穆寒情這問題,那時得到的是那令人無力的答案。
“莊主?你說啊,十二最近是不舒服了嗎?”
穆寒情不死心又追問了幾遍,最終蕭裴揚還是拗不過他,歎氣道:“沒什麼,隻是先前蕭卓溪說過的短壽之事,想再問問你罷了……”
穆寒情頓時就沒話說了,愣愣的看了蕭裴揚半天,然後斟酌了一下,開口道:“寒情在這方麵確實是無能為力了,任誰醫術再高明也無法扭轉人的壽命,我最多也隻能保證再給他續命兩年……實話說,這次生產過後,雖然麵上看著健康,但十二侍衛的身子跟以前比是有些大不如了……他昏迷的那半個月也是靠著回魂丹才能夠幫著他的身子一起恢複,但是精力耗損過大,想回到從前那般健壯,是不大可能的了。”
蕭裴揚黯然,他自是知道。十二自醒來過後便總是易覺疲乏,跟在他身邊做事後經常也是精力不足後勁,每日的練武不過一點程度便開始大汗淋漓。讓他更覺氣惱的是,縱是這樣,他卻隻會強撐著,甚至為了趕上懷胎時期落下的武功進度,每日更是給自己強加加倍的量。
蕭裴揚心裏苦澀:“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穆寒情看著他這模樣,再有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身為醫者卻無法拯救自己的病人,對他來說也不過是莫大的笑話……可是,這是要往閻王爺手裏搶人,他穆寒情不過一介肉體凡胎,孰德孰能?他有些心虛愧疚的移開了與蕭裴揚相視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剛剛翻看的醫書,那上麵畫著的圖案正是一株普通的草藥——紅景天。穆寒情直愣愣的盯著這紅景天看,倏地一個想法就在他腦子裏迅速閃過。
“莊主!”
蕭裴揚被他這一叫嚇了一跳,見他神情激動,心中覺異,便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莊主!我想到了!”
蕭裴揚不說話,等待著他的下文。穆寒情顯然激動得可以,整個人都蹦了起來,不停的繞著桌子轉圈圈,口中喃喃自語,然後才對著蕭裴揚道:“莊主,你可知道在以前中原方土上曾有過北烏南靈這一說法?”
蕭裴揚皺眉:“我自是不知?這又是個什麼典故?”
穆寒情一臉興奮:“這是很早以前的一個說法了,曆史之久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初立之時……這北烏指的是北漠的烏心木,南靈則是指那南疆的靈語花。據說這兩者皆是史書上鮮有記載的靈丹妙藥,比那回魂草更是要神奇,隻是由於未曾有人見過,甚至連所謂記載的史書也沒人見過,因此一直被人認為隻是傳說,並不可靠,關於這兩者的說法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日漸消散。”
“即是不可靠的說法,那你現在又提來做什麼?”
穆寒情沒在意蕭裴揚那一臉不滿,自顧自的道:“我剛拜入師門那會兒,有一次貪玩摸進了師父的書房,剛好在書架上翻到一封信。那信雖然看著破舊無比,但是那上麵的話卻是有關這北漠南靈的……雖然信上的話有些隱晦,可是現在想來那信的主人在信中所提到找到的靈花定是那南疆的靈語花。”穆寒情不由感慨,就因為看到了這封信,他當時還被師父罰抄了五百遍的《黃帝內經》,若不是剛剛看到這本醫書上紅景天所引用的是《黃帝內經》的內容,他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那裏去呢……
蕭裴揚先是驚訝,後是大喜:“這麼說,這靈語花是真實存在的?十二的身體有救了?”
激動勁過去後,穆寒情總算稍微冷靜了些,沉吟了下後道:“其實不確定的因素還是占了多數的,畢竟那書信的主人最後既沒有說這靈語花具體是在何處找到的,也並沒有說這靈語花是否如傳說中那般神奇,能夠起死人,肉白骨。再者就我那時看來,那書信看著都是很有些年頭了,那靈語花也不知道現在是否還存活著,萬一到最後我們隻是空忙活一場,豈不是更為遺憾?”
“這些都不是問題。”蕭裴揚滿懷信心,笑語殷殷道,“隻要有了方向就好,若最後我仍是無法將十二留在我身邊伴我一身,那便由我陪著他罷。”說到最後,眼裏盡是一片柔情。
穆寒情看著蕭裴揚深情款款的神情,不由得瞪大了雙眼,莊主的意思是想要給十二陪葬嗎?他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再說他蕭裴揚哪裏是個會殉情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