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是不是又打算溜出去跟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一起胡作非為啊?告訴你,門兒都沒有!隻要老子還在家裏待著,你就休想踏出家門半步!”
類似這樣的狠話,他以前也沒少說,但這種程度的威脅對於向來我行我素的韓玄策而言,簡直如同耳旁風一般毫無作用。
隻要他打定主意想要外出,即便正麵無法得逞,他也總會想方設法從暗地裏悄悄溜走。
往往等到老王爺得知此事之時,他早就已經如脫韁野馬般衝出門外逍遙快活去了。
待到歸來之日,無非也就是結結實實挨上一頓棍棒伺候罷了。不過對此,韓玄策早已經習以為常,全然不將其放在心上。
“祖父,如果您執意不肯讓我出門玩耍也可以,那麼此次出征能帶我一起去嗎?”
韓玄策眨巴著那雙機靈的大眼睛,滿臉期待地望著老王爺,心中暗自盤算著對方答應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在此時,侍奉在側的侍從匆匆忙忙地尋來了一塊幹淨的帕子,並恭恭敬敬地遞到了老王爺的麵前。
老王爺迅速接過帕子,用力地往自己臉上一抹,然後隨手將那已經沾染上些許汗水與汙漬的帕子扔回給了那個侍從,這才開口說道:“究竟是誰告訴你這些胡言亂語的?老夫我在京城之中過得逍遙自在,安安穩穩地享受著這難得的清閑日子,連幾年的清福都尚未享夠呢!又怎會突然之間被叫去上陣殺敵、征戰沙場?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依著當今聖上對他們的那份戒心和提防來看,讓他親自登上戰場統領大軍作戰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因此,對於韓玄策剛才所說的那些話語,老王爺壓根兒就未曾將其真正放在心上,隻當是小孩子家一時興起隨口胡謅罷了。
然而,韓玄策卻不依不饒,緊接著說道:“那我們說好了,如果您真的要奔赴戰場,就必須得把我也一同帶去,絕對不能反悔耍賴哦!”
韓玄策心裏清楚得很,整個景王府上下都將他視作稀世珍寶一般嗬護備至。
遙想當年,老王妃對待原來的主人時,那可謂是寵溺至極——捧在手心裏怕掉了,含在嘴巴裏又怕化了;即便是他僅僅隻是出門一趟而已,身旁也必然會緊緊跟隨著十幾個乃至二十幾個武藝高強的護衛貼身保護著。
正因為如此,此次前來見老王爺之時,他原本就從未指望能夠這般輕而易舉地便成功說服對方。
果不其然,聽到韓玄策這番言辭之後,老王爺立馬瞪大了眼睛,提高嗓門大聲反駁道:“哼!說好了什麼?老夫我何時應允過你這等要求啦?休要在此信口雌黃!”
“哼,你這小子,是不是覺得京城的日子太過安逸舒適,以至於想要去那塞外之地嚐嚐風沙的滋味兒啊?”老王爺皺著眉頭,滿臉嚴肅地看著韓玄策說道。
“你莫要天真地以為打仗如同兒戲般輕鬆好玩,那可是真刀真槍、生死相搏的殘酷之事!哪能像小孩子過家家那樣簡單隨意?”
老王爺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試圖奪下韓玄策手中緊握的長槍。
然而,韓玄策卻死死地握住長槍,分毫未動。
老王爺見狀,心中不禁有些詫異,但手上並未停歇,接連嚐試了好幾次想要將長槍從韓玄策手中抽出來。可任憑他如何用力,那長槍就像是被鑄在了韓玄策的手中一般,紋絲不動。
麵對老王爺的質問與舉動,韓玄策一臉無所畏懼道:“我自然清楚打仗的日子艱難困苦,絕非易事。不然,我的父親和小叔他們怎會命喪戰場?但如今我已長大成人,怎能一直龜縮在京城之中貪圖享樂呢?身為景王府的一份子,我理應挺身而出,為家族爭光添彩,豈能落後於他人?”
說罷,韓玄策伸手接過一旁侍從遞來的手帕,胡亂地在臉上擦拭了幾下。盡管如此,那張原本清秀的臉龐上仍殘留著許多灰塵,甚至有幾處汙漬根本未曾擦掉。而他卻毫不在意,隨手便將那塊髒兮兮的手帕扔回給了侍從。
其實,韓玄策雖未曾親身經曆過此地的戰場廝殺,但在他過往的歲月裏,也是見識過無數星際戰場上的慘烈景象——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那種慘狀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也正因如此,他對於戰爭的殘酷有著比常人更為深刻的認識和理解。
其實他剛上戰場的那時候看到那一幕有過心理反應,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辦法安穩入睡,可是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安然麵對那樣的情況了,哪怕在死人堆裏他也能夠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