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強忍著想要掏耳朵的衝動,心裏不禁犯起嘀咕:難道自己這耳朵突然出問題了不成?剛剛他們說的是什麼?說他們挑了一個土匪窩,這怎麼可能?

於是,他麵帶疑惑地開口問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能否麻煩你們再說一遍方才所講的事?我似乎……沒太聽清楚。”

其實吧,裴止打心眼裏就不相信眼前這幾個人能端掉一個土匪窩子。

要知道,這些家夥都是什麼性子,在京城的那些年裏,他可是瞧得明明白白的。論及吃喝玩樂,這幫紈絝子弟絕對能擠進前幾名。可若要說他們能單槍匹馬地挑翻一個土匪窩,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打死他都不會信的。

任宇軒兩人自然清楚裴止那懷疑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一個個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隻見任宇軒皺著眉頭說道:“三哥,我們也是看在裴老五的麵子上才來找你,你也別疑神疑鬼的啦!”

“你剛才沒聽錯,我們就是把那土匪窩給挑咯,愛信不信唄,反正事實擺在這兒!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到底願不願意跟我走一趟?要是願意去呢,這份功勞就算你們白白撿到了;但要是不肯去的話,那我可就找別人嘍!”

“不是我不想相信你們所說的話,可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啊!不然,僅憑你們空口白話,就要讓我帶著這麼多人跟你們走。這怎麼能行呢!畢竟我姑父雖貴為一府之主,但也並非能夠隻手遮天,調動人手去抓捕土匪可不是件小事兒,還需與其他官員共同商議之後才能定奪。”裴止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著頭,表示出自己的為難之處。

任宇軒聽裴止這樣講,不禁眉頭微微一皺,隨後轉頭與蔡卓對視了一眼。隻見兩人的臉上皆流露出一抹無可奈何之色,心中暗自懊惱:哎呀,真是太大意了!怎麼會忘記帶上哪怕一名土匪作為證人呢?若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也要帶一個活口帶來啊!

然而此刻再懊悔也是無濟於事了,於是任宇軒隻好略帶尷尬地衝著裴止笑了笑,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此次確實未能準備。事發突然,一時匆忙便給疏忽了,竟連個證人都沒來得及帶過來。”

稍作停頓後,任宇軒又緊接著補充道:“不過嘛,如果你對此仍心存懷疑,不妨隨我們一同前往現場查看看。到那時,是非曲直自然也就一目了然了。”

其實若非周邊城鎮裏實在找不到他們所熟識之人幫忙,他倆也不願意這般苦苦糾纏於他一人身上。

裴止微微皺起眉頭,沉思了一會兒才轉過頭,輕聲與身旁的小廝交談起來。隻見那小廝不住地點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終於,裴止抬起頭,看向麵前的二人,緩聲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需得先去跟姑姑商議一番,看看她對此事有何看法。”

此時裴家姑父正在府衙處理事務,並不在家中,故而遇到這樣的大事,裴止能夠與之商量的人唯有姑姑了。

不多時,裴止來到了裴大姑的住處。裴大姑雖身為女子,卻有著非凡的氣魄和決斷力。

當她聽完侄子裴止詳細地講述完事情的經過之後,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果斷地安排了二十餘名精壯的家丁跟隨裴止一同前去查看。

就這樣,裴止帶著眾人迅速出發,來時匆匆,去時亦是如此匆忙。

回程途中,裴止心中暗自感慨。

盡管大家都是騎馬趕路,但這一路上道路崎嶇不平,坑坑窪窪的地方數不勝數,所以哪怕是騎馬也能夠感覺到十分顛簸。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任宇軒二人自始至終都未曾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累,始終保持著高昂的興致。

就連與他們同行的那些護衛們此刻臉上也不禁流露出欽佩之色。

此前,裴止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可此番與這二人一同趕路之後方才發覺,彼此之間仍存在不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