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其實很簡單,房間裏隻有一張床,連瑾春怎麼也不肯與柯琅生睡在一塊兒,硬是要往地上躺。
這要換做平時,柯琅生也許就依著他了。
一個大男人在荒郊野外也睡得,更何況是這平平坦坦的地?連瑾春身子看起來雖單薄了些,可畢竟不是那些嬌弱的女子,在這地上睡上一夜也沒什麼。
可今夜不同,外頭還密密麻麻下著雨,屋裏屋外濕氣很重,連瑾春身上的傷才剛好,柯琅生舍不得、也心疼他放著軟綿綿的床不躺,非要同他對著幹。
柯琅生主動說:“你既不願與我同睡,那我睡地下,總可以了吧?”
連瑾春由著他杵在身後,埋頭默不吭聲往地上鋪被褥,柯琅生叫了他好幾聲,都沒聽見應答,好似把他整個人當做了空氣一般。
幾乎在那一瞬間,柯琅生就生氣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這幾日連瑾春對著他連一個好臉色也不肯給,就算是說話也隻跟蕭羽說,明顯擺出一副“我不歡迎你跟著我”的態度來。
他真是受夠了連瑾春總是對他忽冷忽熱,若即若離!
他不信那人心裏沒有自己,明明那麼在乎,甚至了為他可以連性命都不要,為什麼卻總是對他保持距離?如果這些都僅僅隻是朋友之間的情誼,那麼這世間還有什麼算得上是真感情?
憑著本能的衝動,柯琅生上前一把將人抱住。
連瑾春嚇了一大跳,當時就掙紮起來:“你幹什麼?快點放開我!”害怕蕭羽聽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一點也沒有氣勢,反而輕輕軟軟的,聽得人心裏頭直發癢。
雙臂微收,柯琅生抱得更緊些。
懷抱填滿了,那顆空蕩蕩的心仿佛也被填得滿滿當當的。
背貼著柯琅生的胸膛,他灼熱的氣息若有似無的拂過耳畔,連瑾春隻覺那顆心跳得飛快。
柯琅生雖然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得抱著他,他卻莫名感受到一絲危險,好像再不從這種曖昧中掙脫開,就要出事了一樣。
抿緊唇,連瑾春飛快地伸手扣住柯琅生搭在他腰間的手腕,反手一擰!
柯琅生萬沒有想到他會動手,冷不防吃了一痛,力道就卸了下來。
看著遠遠退開去,冷冷瞪著自己的連瑾春,柯琅生心情反倒好起來,笑了笑,他不怕死地再次伸手去拉他。被打開了,又拉,手背上都被打得紅了一大片,他卻仍舊鍥而不舍,像是一點也不知道痛般。
連瑾春被激怒,下了狠招去打,柯琅生這才迫不得已伸手擋招。
咣啷,銅盆倒了。
啪啦,茶杯碎了。
嘭咚,椅子倒了。
柯琅生含笑相對,不徐不疾,寵溺地放任著連瑾春對他發脾氣。
剛開始還打成平手,可外頭漸漸吵鬧,似乎是受不住他們這屋大半夜的仍在鬧騰,再不停下來隻怕就要來砸門了。
柯琅生微歎,抓準時機,使了一招“神龍擺尾”將連瑾春撂倒,也順帶的把自己“絆跌”。
兩人雙雙往床上倒去。
喧囂漸小,黑夜重歸寂靜,屋內此起彼伏的是彼此急促的喘息聲。
擁抱相疊的動作太過熟悉,很容易就想起上回被綁在一塊的曖昧場景。
連瑾春的臉一陣陣發熱,上一刻明明還生著氣,這會兒心已經不受控製的用力敲打著胸膛,偏生柯琅生還眼也不眨地把人緊緊盯著,眼神溫柔,嘴角吊著笑,簡直就像是在算計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