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就是沈老莊主的壽辰,整個沈家莊都喜慶熱鬧得很,即便是位置偏遠的蓮心閣,也能隱隱約約聽見喧鬧的人聲。
入夜,沈家莊大擺宴席。
連瑾春把壽禮獻上去,向沈墨承打過招呼,就與柯琅生安安靜靜坐在席位上。沈墨承身為一莊之主,除了要替老爹招呼客人,還有一大堆需要親自打點的事,也就顧不上他們了。
宴席上的餘興節目還是很多的,可見沈墨承確是費了好一番心思。
酒過三巡,難免有心惦七星訣的人出聲提醒,沈老莊主似是喝醉了,聽了也當做聽不見,閉著眼,嘴角微翹。沈墨承不願他煩心,連忙吩咐人把老莊主扶回房休息後,笑道:“家父不勝酒力,讓諸位見笑了。我想除了方才發問的林掌門,在座應該也有不少人對七星訣再現的事心存疑慮。不瞞諸位,如今七星訣確實在我沈家莊!”
有人不忿道:“這麼說,江湖傳言沈家莊有人偷練七星訣,破壞江湖規矩的事,是真的了?當年對天下人說七星訣已毀,再也不會有魔教邪功危害武林的話原也是騙人的!真真可笑!我看就是你們沈家莊想要獨吞七星訣!”
沈墨承神色鎮定地淡淡一笑:“在下並不否認這於天下人來說確是個大謊言,隻不過這是由當年四大山莊共同作出的決定,因為真正的七星訣刻在冰魄玄玉上,根本不能被摧毀!我們這樣做,自然也是為了避免引起江湖紛爭。關於這一點,齊少莊主、司徒少莊主也可以作證。”
齊暮川頷首,站起來朗聲道:“確是如此。”
司徒賢正埋頭吃菜,被蕭羽從捅了捅後背,才恍然跳起來,大聲道:“對!對!我們司徒家可以作證!”他嘴角還殘留著菜絲,那副可笑的樣子正像十足的草包。
一時間,大殿內轟然炸開,輕蔑的笑聲或低或高的響起來。
司徒賢瞪著大眼睛,臉轟得紅了。
蕭羽無奈地歎了口氣,連忙把人拽著坐下來了。
沈墨承道:“至於江湖傳言沈家莊有人偷練七星訣,純屬子虛烏有。我讓穆陽練的功夫,是我與家父新創的一套劍法,隻不過與七星訣形似罷了。”
“沈莊主,說到底這都是你一麵之詞,叫我們如何相信?”
沈墨承早就料到會如此,從善如流地笑道:“好,穆陽,你出來,把這套清心劍法練一遍給在座諸位看,以證我沈家莊清白!”
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他身旁麵帶金麵具,默默站在一旁的侍從。
真是比戲文還要精彩,柯琅生看得津津有味。
怎知下一刻,這個麵帶金麵具的男子竟慢慢走了過來,看著他眼睛,一字一句地低聲道:“這位兄台,可否借你的寶劍一用?”
兩人甫一對視,柯琅生就是一愣。
也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那雙眼睛曾經在哪裏見過無數遍,霎那間腦子裏一片空白,心髒兀地一痛,像被人狠狠用針紮過一般!
柯琅生那把劍名之為斷痕劍,乃當今武林十大寶物之一。
先前為了避免暴露身份,一直都用布厚厚裹著。按理是看不出什麼來的,但這人也不知為何偏偏挑了上他的,猶豫的當口,連瑾春卻是把自己的劍遞過去,朗聲道:“在下這把劍尚算過得去,可借予閣下一用。”
男人扶了扶金麵具,冷冷道:“我不要你的,我隻用他的。”
此話一出,本來極為安靜的大殿忽然炸開了鍋,大家都在低低竊語。
沈墨承皺了皺,嗬斥道:“穆陽!休要胡鬧!”
那個叫穆陽的男子在原地僵站半晌,伸手取過連瑾春的劍,意味深長地道:“也罷,總還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