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深淵中回蕩,傳遞著無盡的快樂。胸前的衣襟被猛地拽住,柯琅生轉過頭的瞬間,連瑾春就捧著他的臉深深吻了上去。
天地仿佛都靜止了,唯獨水流緩慢又溫柔地環抱著他們,無聲流淌。
濕潤的眼睫輕輕顫動著,明明都這樣主動了,卻似乎還在害羞與不安著。柯琅生在心裏笑了笑,伸手環住連瑾春的腰,垂下的眼眸微微閃動,露出溫柔的神色。
傻子,我愛你。
他在心裏悄悄的、輕輕地說。
這個深穀四周長滿著嫩綠的植物,竟完全不似外麵隆冬臘月,寸草不生。
柯琅生手臂上的傷口綻開了,在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治療的情況下,連瑾春隻能撕開衣衫下擺,勉強幫他包紮止血。可這樣下去畢竟不是辦法,如果不能盡快想到辦法出去,最壞的情況莫過於柯琅生會因此廢掉一隻手。
架起火堆之後,兩人就抱在一塊沉沉睡了一覺,待到補足了精力,連瑾春就再次下水追了幾條活魚上來。這魚肉實在不夠鮮美,吃起來甚至有些苦腥味,但如今能找到食物麵前果腹已算不錯了,哪裏又能要求那麼多呢?
柯琅生是傷得最重的,甩趙之陽上去那一下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元氣,就連掉落下來之時,也是有心護住連瑾春,故而承受了最大的衝力。這會兒興奮勁兒一過,臉上的蒼白之色就愈加明顯了,就連傻子也能猜到他此刻有多難受。
連瑾春不許他再亂動,白天醒了就自己四處找出路,但接連數天一無所獲。
日子一天天過去,柯琅生的傷竟比預想中好得更快,兩人喜出望外,細細回想這些天柯琅生接觸過的東西都沒什麼特別。唯有湖中這長得奇奇怪怪的魚,味道雖不好,但似乎頗有療傷功效,竟令柯琅生因禍得福,護住了半條殘命。
這日柯琅生正蹲在湖邊,皺眉望著滿池湖水發呆。
連瑾春走過去推了他一下,疑惑道:“你在看什麼?都蹲在這裏大半個時辰了。”
柯琅生握住連瑾春冰涼的手,輕輕揉`捏著他的掌心,故意不正經地笑:“我在想,難得這兒的湖水不算太涼,我們若在這湖中做一回,也別有一番意趣。”
連瑾春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臉猛地漲紅,惱羞成怒地抽回手,說:“瞎說什麼,你就不能正經點?再說這種話,小心我把你踹下去!”
柯琅生拖著腮,還是笑:“說這種話怎麼就不正經了?我們兩情相悅,做這種事簡直天經地義,況且……”他衝連瑾春眨眨眼,笑得眉眼彎彎,很是討打,“況且又不是沒做過……”
下一刻,隻聽“撲通”一聲巨響,水花四濺。
十分嘴賤的某人當真被一腳踹進水裏,撲騰了幾下,就沉入了水底。
連瑾春在岸邊等了一會兒,還剛開始還很淡定,可到了後來見水麵平靜無波,柯琅生根本沒有再浮上來,心裏就開始著急了。
連瑾春皺著眉頭,連著在岸邊叫了好幾聲柯琅生的名字,可除了深穀裏的回音,再無其它。
把鞋子一脫,他沒有絲毫猶豫地縱身跳進湖裏。
不會的……
他水性不至於那麼差,可是……人呢……
連瑾春一口氣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