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黑暗中傳來了什麼聲音,它循聲看去,但什麼也看不到。
“茲拉茲拉”
接著是一陣刺耳的電流聲,盡管它混沌的頭腦並不記得什麼是電流。
“你好。”
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伴隨著嘈雜的背景音。
它疑惑地歪頭,並不能理解人的話語。
但接著,男聲的下一句卻讓它混亂的腦海猛地炸開。
“程靈,你還不清醒?”
它愣住了,程靈,好熟悉的名字,那是……
她的名字?
以名字為突破點,記憶開始在腦海中浮現。
那是……
一場大雨,她想起了一場大雨,在孤獨的夜晚中飄灑。
她抬頭凝視著雨幕,心中泛起憂愁,被寒冷的晚風吹得格外冰冷。
環視四周,下班後的工廠依舊在燈火通明地運作,沒有人的目光會為任何人停留,一切都井然於沉默。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難道今晚要淋著雨回去嗎?
淋點雨不要緊,但身上的手機怎麼辦?淋出病了能不能請到假?回去後淋濕的衣服還得自己洗,又有哪件衣服能換上穿呢?
諸多瑣事淩亂著她的思緒,盡管如今的它不能理解其中意思,卻能隱約從記憶中感受到一股茫然與無助。
回憶中,她又一次抬頭,遠處新落成的大樓上是無數溫暖的燈光,她看在眼裏,心中的空洞則在無限放大。
她遐想著那一盞盞燈光背後溫馨的家,隨即想起自己那雜亂陰暗的出租屋。
出生在那樣家庭裏的孩子真是幸福啊。回憶裏的她不禁想到,而如今的它則在記憶中感受到一陣酸楚。
她又不禁遐想起一個高大可靠的父親,一個溫柔和藹的母親,共同簇擁著一個天真的孩子,在那溫馨的燈光下其樂融融地看著電視。
盡管如今的它並不理解電視是什麼,但在回憶中,那個她接著回憶起她自己的過去,卻隻感覺到身上隱隱疼痛,將心中的創口再次撕開。
她搖了搖頭,將這些拋之腦後,沒有未來的人,連過去都像做夢。
說到底,她隻是一個下班後因為大雨回不去家,還沒人幫的可憐廠工而已。
她咬咬牙,正打算冒雨回去,突然身後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回過頭,一個麵容模糊的人舉著傘,將傘遞給了她。
這段回憶到此結束。
黑暗的空間中,它瞪大著雙眼,愣怔於剛想起的回憶。
而在寫字樓的六樓上,羅通的軀幹倒在地上,一旁站著雨夜屠夫,他手裏正捏著從羅通身上摘下的護身符。
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不過直覺告訴他,這估計是什麼定情信物。
“嘖。”他皺了皺眉,並不喜歡這種秀恩愛的東西,於是揚起手就要把它扔下樓。
而羅通躺在地上,盡管已經全力地去進行恢複,但也隻長出了小半個腦袋,隻能用一隻正在生成的獨眼絕望地看著雨夜屠夫。
如果真讓他把護身符扔下樓去,那麼羅通的詭異力量將會因超出範圍而失效。
他會立刻死於身上的傷勢。
“砰!”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傳來,接著羅通就看到,雨夜屠夫的腦袋上濺起了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