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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風流韻事

少棠後來並沒有‘私’下拷問孟小北這件事。

兒子心情莫名煩躁,一準兒是心裏憋著有事。孟小北想要找他傾訴時候,自然會主動開口,半大小夥子,已經有空間。再者說,他知道小北很要參加中考,這麼重要考試。

少棠有一回孟家,趁那小子沒注意,翻了孟小北書包。

他明著不問,然而暗地裏忍不住想要知道北北一切。他也糟心,心裏總惦記著,都沒心思上班幹活兒了。

部隊做教官練出來那一套,他手,眼也毒,能從他隊裏小兵被褥套子裏搜出煙和各種違禁品。正常手段不能用,就來偷‘摸’準狠。他趁屋裏沒人兩分鍾,三下五除二把孟小北書包、大衣櫃、寫字台上摞書本,還有‘床’頭,速查了一遍……

小北‘床’頭有他以前寫信,還有畫兒,這些都不重要。少棠手指速撚過書包裏一堆書本,隨即就孟小北語文練習冊裏,‘摸’出一張字條。

一筆十分俊秀鋼筆字,看不出是男是‘女’,但絕對不是孟小北自己寫。是一首極酸極‘肉’麻、透著濃濃自戀味道詩,其間措辭咬文嚼字,孟小北平時跟誰都不會那樣說話。

少棠眉頭擰緊,捏著這張字條,麵無表情,牙齒慢慢咬住下‘唇’……這信是哪個寫給北北?

再說孟小北邁出家‘門’,仍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每天早出晚歸,夾著書包騎自行車上下學,有時跟祁亮一起,有時就自己一人兒。他這年紀男孩,心裏自有一套主意,觸及到情感事情,不願意對家長嚼舌,他覺著小北爺爺自己能罩得住。

傍晚下晚自習,輪到他們小組值日,擦黑板掃地。

他們班教學樓二層,孟小北像騎馬一樣騎窗台上,半條‘腿’掛外麵,擦窗戶。

蕭逸從樓下路過,仰起臉用飽含期待目光望著他。

孟小北也斜眼瞄對方,心想:你看什麼啊?

蕭逸似乎含著深厚感情,還衝他揮揮手,“‘挺’危險,你坐進去!”

孟小北這掛外麵一條‘腿’,頓時就起‘雞’皮疙瘩了,趕緊就把‘腿’收回來。

做完掃除他拎著書包匆匆回家,獨自經過樓道。亮亮不是他一個組,所以今天他放學落單兒了。

他剛轉過樓道,身後低低一聲喚:“小北,等等我。”

孟小北心裏咯噔一下,回頭。

蕭逸那天竟穿一件中式長衫,顯得清雅俊逸,一副眼鏡透著濃厚書卷氣,活脫脫一個民國世家書生模樣,笑得甚至有些靦腆:“你要回家嗎?”

孟小北也不太抬頭,速應道:“嗯。”

蕭逸柔聲道:“昨天課堂模擬那份西城卷子,你做錯好幾道題呦!”

孟小北:“哦。”

蕭逸:“來我辦公室,我給你講講,好嗎?”

對方每一句話,都帶有極溫柔尾音。孟小北以前就沒聽過男人這麼說話,他身邊熟人,少棠,祁亮,人漂亮,說話卻都很糙,整天就是‘操’來‘操’去葷話。隻有這位蕭老師,整個人溫柔得能擠出水兒,就不像個正常男人。當然,以孟小北當時知識閱曆,他也分析不清蕭老師究竟哪裏不對勁,症結病根哪,但他真消受不起!

孟小北一貫是愛搭不理酷表情,低聲道:“我該回家寫卷子了。”

蕭逸說:“我幫你講講今天卷子。”

孟小北回絕:“我還回家吃飯呢。”

蕭逸簡直是懇求:“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呢?”

孟小北:“……”

孟小北事後回憶,他堅決不能承認自己是因為對方要請他吃飯,才進了那間辦公室!

就為一頓飯,差點兒出事,說出去你北爺爺簡直太丟人了!

兩人屋裏談過什麼外人不得而知,蕭逸約莫說了許多心情和家事。他與父母不睦,他三十多歲至今未婚,孤身一人京,工作壓力很大,‘精’神愁鬱,身體又時常抱恙,偶爾能和喜歡學生說幾句話,就是感情上某種寄托……總之那天晚上,辦公樓靜悄悄,屋內隻有他們倆,蕭老師說話間忍不住,實太喜歡,伸手逗孩子似捏了孟小北臉,眼神寵溺。

孟小北愣了片刻,突然說:“老師我走了。”

他剛要起身,蕭逸一下子握住他手,緊緊攥住不鬆開,聲音顫抖:“小北……”

孟小北這回真傻了。

孟小北算他們年級引人注目男生之一,瘦高個子,肩寬‘腿’長,而且因為有那麼點兒小小文藝天賦藝術才華,舉手投足之間,確有股子少年人自由瀟灑。他課餘經常背個墨綠‘色’畫夾,校園繁‘花’簇擁角落支起畫架,畫寫生。一畫至少兩個小時,神態安靜神情專注,身後時常站一排男生‘女’生看他。有大膽‘女’生坐到孟小北麵前,孟小北就大大方方地給‘女’孩畫速寫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