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3)

第五十六章檢舉

開學後不久,早‘春’四月,晴空萬裏,他們朝陽一中又召開學校運動會。

放學後,班裏男生一個個拎著書包,不回家,到‘操’場上打籃球熱身,熱完身再滾回教室上晚自習據說這樣腎上腺素分泌比較旺盛學習效率更高。孟小北打了一會兒球,然後在‘操’場一側的田賽場地,練跳高。

橫杆架上,厚墊子擺正,他助跑,側身起跳,騰空,身體向後反弓,裹著橫杆一起栽進墊子。

祁亮在遠處叉著腰說:“孟小北,牛/‘逼’,你竟然還會背躍式啊!”

孟小北在墊子上後滾翻折過去,跪在那,頭發‘亂’蓬蓬的,搖頭感歎:“老子退出體壇多年,歲數大了,不敢提當年了,想當年老子在八裏莊小學……”

祁亮樂道:“吹牛吧,我認識你十年了!!”

祁亮仍然不參加項目,被‘抽’調去初中部站崗,給學弟學妹們做計分丈量裁判。他在跑道上舉著木尺子幫老師畫白‘色’跑道線,兩手沾滿白粉,然後還拖著一個一個木頭架子,往跑道上擺。祁亮累哄哄地嚷:“還要比一百米跨欄,這麼高的欄,這幫小孩子蹦得過去才怪了!……”

祁亮過來幫孟小北擺杆,測量助跑距離計算腳步,孟小北跳三次大約能過一次。

兩人半躺在墊子上吹風,祁亮垂著眼,突然說:“我告訴你一事兒……我……我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在蕭逸他們家睡的。”

孟小北手沒撐住,幾乎從墊子側麵掉下去:“……你在哪睡的?”

孟小北盯著祁亮很俊的一張臉:“你們倆都幹嘛了?!”

“你不會是跟他搞成那什麼了吧?蕭逸本來一開始就特喜歡你!”

祁亮不屑道:“你別想歪,又不是像你和你小爹那種情侶關係,我們什麼都沒幹,老子是清白的。”

孟小北湊過頭,‘逼’問祁亮:“到底怎麼樣麼,你去他家什麼感覺?”

“感覺啊……”祁亮抓頭想了想,撇嘴道:“蕭逸這個人有潔癖,特別龜‘毛’,簡直麻煩死,我就沒見過這樣的男人!”

“進屋要換拖鞋,上陽台還要再換陽台專用鞋!”

“這還不算完,飯前要求我洗手,飯後還要我洗。冬天水那麼涼,我這麼怕冷的人!”

“我的手長得這麼嫩,皮兒這麼薄,怎麼能沾涼水?你看你看,皴了吧!”

祁亮伸開手給孟小北看。

孟小北爆出一陣毫無氣質風度的大笑。

祁亮掰著手指數落:“還有呢,他家裏廚房灶台,廁所馬桶,天哪,太幹淨了。我一點兒都沒誇張,絕對一塵不染!吃完夜宵他刷碗,我想客氣客氣我就勉為其難動手幫他擦個桌子,我/‘操’,他竟然嫌我擦得不幹淨,他又重新擦兩遍!”

“上個廁所,哎呦,甭提了,我提上‘褲’子剛從廁所出來,他緊跟著就進去‘亂’看,然後說我撒完‘尿’沒有把他的馬桶邊緣擦幹淨,他的馬桶!我在家從來都沒有擦過!!”

孟小北在墊子上打滾,瘋狂地嚎著笑。

孟小北心裏一動,亮亮眉眼間那種不耐煩又偏偏千絲萬縷有勾纏的表情,分明像男人‘私’底下對哥們兒抱怨嫌棄自家賤內糟糠的那麼個意思。除了你媽和你媳‘婦’,誰會等你撒完‘尿’還幫你擦馬桶、給你擦屁股?亮亮你親媽都快不要你了。

亮亮親媽上回竟然來了一趟學校,給祁亮送了滿滿一提包的嶄新外貿衣服,還白給孟小北兩件,然後塞給祁亮一堆打折券,囑咐兒子一定把券發給老師、發給班裏同學,幫打打廣告,她的老店旁邊又新開一家外貿時裝店,生意火著。

祁亮忿忿地說:“潔癖也是一種病麼!……反正我就是看蕭逸那個人,不順眼。”

孟小北抖著肩膀樂,毫不客氣地評價:“亮亮你這人真膈應!你明明看人家不順眼,你還吃他做的飯,睡人家‘床’?一桌吃飯一‘床’睡覺,這關係處得!”

祁亮小聲咕噥:“他做的麵條真‘挺’好吃,比我媽做飯強多了。”

“蕭逸這人投錯胎了,他應該是個‘女’的。”

……

回溯當夜,祁亮留宿蕭逸家中,兩人什麼也沒有。蕭老師那人可能是上回被少棠威脅得怕了,又或者就是徹底打消掉那方麵的念頭渴望,感情上略有消沉。蕭逸抱出兩‘床’棉被,指著裏屋:“你睡我的‘床’好嗎,我睡客廳裏那個簡易‘床’。”

祁亮撓撓頭:“哦,這樣,多不好意思的……”

祁亮嘴上說不好意思,就他這副公子哥兒的嬌貴身板,斷然不能睡鋼絲‘床’,睡木板的他第二天都會後背疼。

他不僅占了蕭逸的‘床’,還穿了蕭老師的一身棉睡衣。緞麵被窩十分暖和,驅散冬日的孤單寒冷。他躺在‘床’上睡不著,好奇心重悄悄翻‘床’頭櫃‘抽’屜,拿出一樣又一樣。‘床’頭櫃裏有一隻略顯‘女’‘性’化的紅‘色’小鬧鍾,相框,小記事本,半袋惡治偏頭痛的止疼片。照片中的蕭逸穿一身淡青‘色’舊式斜襟長衫,於昆明湖畔倚著漢白‘玉’圍欄,背景是佛香閣。大約是二十多歲在北京上學時照的,年輕時頗有幾分江南才子姿‘色’。

祁亮‘私’下也問過孟小北:“噯,你和你小爹,到底‘做’過沒有?”

孟小北半笑著瞟著祁亮:“做什麼,你懂嗎?”

祁亮:“我怎麼不懂?我沒親身上陣過我還沒看過錄像帶……我就問問麼,你們倆誰是內什麼……”

祁亮眼底閃過隱秘的光芒,‘挺’害臊又很好奇,用手勢一比劃,左手握出一枚拳眼,右手食指往裏一捅,再一捅,戳戳戳。

孟小北仰脖大笑:“小處男,別瞎琢磨了,你還小呢你那玩意兒捅不進去!”

孟小北藐視亮亮的睥睨眼神就是在說我已經是男人了,你還是個男孩。

祁亮問:“是你那個他,還是他那什麼你?”

孟小北酷酷地道:“爺們兒拒絕回答這種被窩裏的問題!”

大年三十那夜,他和他小爹一個被窩睡的,也是平生頭一回,在他‘奶’‘奶’家那間小屋裏,沒有外人,兩人坦坦‘蕩’‘蕩’同‘床’共枕,慢慢在被窩裏脫掉全部衣物,戰栗著抱在一起,拿這房間當成婚房。

二廠的老式樓房,牆壁厚,房‘門’是沉重上好的實漆實木,兩屋隔音。而天‘花’板很高,屋內甚至能‘蕩’出回音……

孟小北那晚特別的‘浪’,他覺得他們家少棠甚至有幾分妖。孟小北是第二回做得稍微熟練,或者是被老帥哥費翔刺‘激’得也像起泵帶電,結實的‘臀’不停衝撞,一雙長‘腿’絞著對方。少棠仰在‘床’上,脖頸向後仰去,然後猛地弓起身,捉住他的嘴親‘吻’,腹肌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