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以一個電線杆的角度,注意到小女孩猶豫了一下,然後拒絕道:“不可以,我媽媽說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
殺童魔立即慘兮兮地望著她:“你馬上就到家了,還怕危險嗎?”
小女孩搖搖頭:“媽媽說過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接著,這個六歲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上了樓。
殺童魔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粉色書包上的兔子掛飾,突然嘻嘻一笑。
他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就站在原地,仰起頭盯著小女孩家的窗戶口,像是動物界的潛伏著的狩獵者,在等待自己的獵物。
小女孩回家洗手以後,她媽媽在廚房裏切菜忙活,就喊了一句:“先寫作業,飯正在煮。”
“好的,媽媽!”她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房間,站在書桌前,準備掏出書包裏的作業本,忽然注意到窗外樓下還站著那個奇怪的人。她奇怪地盯著他,禮貌地笑了一下,露出了缺了個門牙的牙床。
迎著獵物的無辜目光,殺童魔嘻嘻一笑,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了一把肉幹,塞進嘴裏開始咀嚼,帶著一絲笑意,仿佛是在說:“你不陪我吃,我就自己吃。”
那一把誘人的肉幹堆,顏色鮮紅,切得整整齊齊,一點都不像市麵上的肉幹,倒像是之前煮內髒的大鍋裏的另一塊不知名肉塊。
李章又有了想吐的欲望,他皺眉忍耐著,繼續看下去。
小女孩眨眨眼,殺童魔揮了揮手,她有些被嚇到了,迅速拉上簾子,擋住了他的視線。
殺童魔第二次碰了釘子,識趣地摸了摸鼻子【或許根本不存在鼻子,因為殺童魔沒有五官,就是一張大白臉】,雙手插兜,靠在牆上吹口哨。
李章能聽出口哨的曲調,是兒歌【種太陽】。
殺童魔就這樣吹了一會兒口哨,有些無聊,然後他又掏出了一把鮮紅色的肉幹,開始緩慢咀嚼,一直咀嚼到了華燈初升,又吃到了黑夜茫茫,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他還在吃肉幹,好像肉幹無窮無盡一樣。
李章內心感到了一股極端的恐懼感,後脊梁密密麻麻的冷汗——這個惡鬼竟然盯著一個窗簾布看了一夜,究竟是多麼濃重的殺意啊!
清晨,二樓小女孩家亮起了燈,窗簾迷迷蒙蒙倒映著兩個大人的影子,還有一個梳馬尾的小孩子影子。
看樣子,小女孩一家已經起床準備吃早飯了。
殺童魔也注意到了燈光,站直了身子,口袋裏已經沒有鮮紅色的肉幹了,他扳動著蒼白修長的手指,咯噠咯噠地關節活動聲,狩獵者準備行動了。
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他像是一條靈活的鯊魚,潛伏在了必經的小巷子裏,一夜的露水凝聚在他的鏡片上,有些彌漫,但是一點都不影響狩獵者的狩獵情緒,殺童魔貌似是漫不經心的站在巷子裏。
小女孩戴著綠領巾,也就是還沒上小學的學前班孩子該佩戴的領巾,腳步輕快地進入了巷子。
李章看見她沒有注意到殺童魔,繼續往前走去。
殺童魔潛伏在她身後,忽然伸出了一雙手,一隻手用力地捂住了小女孩的口鼻,另一隻手無比粗魯地撕扯著她書包上的小兔子,陰陽怪調地低語道:“我喜歡……我好喜歡這個小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