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鎖，關門。
沒有絲毫猶豫。
*
夢中的那股潮濕腐爛的風格外真實。
很涼，甚至令人作嘔。
孟繹洄躺在漆黑的，空曠的房間裏——之所以認為它空曠，是因為縮在角落的黑色的“怪物”，它伺機而動，光滑的皮膚上分泌出粘稠的液體，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回聲蕩漾。
而這聲音不斷地拷打著孟繹洄緊繃的神經。
靜下來，時間一分一秒被拖得很慢。
孟繹洄的精神幾乎崩潰。
良久，視線的中央終於破開一道光。
隻是這光相較方才的房間亮些，但依舊很暗，像是白日裏公寓走廊那微弱的暗。
角落裏縮著雪白的一團。
哆哆嗦嗦，發出委屈的嗚咽聲。
那東西毛發是卷的，末梢沾上泥濘，遠看是灰色。
孟繹洄站在原地聽了許久，才邁步向前，那東西似有察覺，猛地抬頭，朝孟繹洄呲牙咧嘴地低吼起來。
他愣在原地——不是被嚇到。
而是因為那雙豎塊瞳孔。
第二天，孟繹洄睜開眼睛，出神地看著蒼白的天花板，恍惚了一陣，耳邊才聽到有敲門聲。
這公寓房間提前打掃過，昨夜孟繹洄洗漱過後，直接在主臥睡下。
但他沒有行李，送來的換洗衣服也都堆在門口沒有拆封。
孟繹洄隨意披了浴袍，從貓眼朝外看，是身穿製服的聯盟警察。
外麵人聽到腳步聲。
“聯盟調查麻煩開一下門。”
孟繹洄問：“是有什麼事嗎？”
“你鄰居報警，說昨夜走廊發生鬥毆，你就是其中的當事人。”
聯盟警察停頓一下，“另一個當事人還暈倒在走廊的地上，我們的醫生已經幫他簡單檢查過了，雖然沒什麼外傷，但是體溫有些高……大概率是凍的。”
那家夥竟然一晚上都沒有醒過來？！
孟繹洄花了幾分鍾換上衣服出來，果真看到躺在擔架上的江最，煞白的臉上難得出現緋紅。
……
“姓名？”
“孟繹洄。”
“年齡？”
“二十三歲，目前是星際大學的大三學生。”
“有分化嗎？”
“哨兵，B等。”
“那，你和昏迷者是什麼關係？”
孟繹洄流暢的回答出現卡頓，目光從軍官的筆錄本移開，落在躺著的江最身上：“我和他的關係對判決結果有什麼影響嗎？”
換句話來說，他想問，什麼樣的關係可以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們在問問題，不是讓你來做選擇題。”
警官板著臉。
鄰居八卦地探出頭，用帶有口音的嗓門說話。
“我昨天晚上聽到動靜，哎呦喂，打得老凶哩。 說的什麼，喜歡啊愛啊的，我看最近的新聞上都是什麼玻璃啊的病，警察同誌，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啊？這病傳染嗎？”
“不是。”
眼看警察就要被帶偏，孟繹洄趕緊打斷。
“我們認識的，他叫江最，是我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