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4(1 / 2)

初吻,對於很多人來說是個相當神聖的詞兒。

然而很多年以後,當某個連姓名都不記得的床伴在夏辰東吃飽喝足之後略帶撒嬌地問起,他的初吻對象是什麼樣的人時,夏辰東卻隻是點燃一支煙,半眯著眼,在繚繞的薄霧中聲音懶懶地笑著反問:“初吻?那是什麼?能潤滑麼?”

夏辰東對於男人的喜歡,從小學一年級盥洗室裏那個幼稚的吻開始就看出端倪。不過和圈裏大多數人不同的是,他從來就沒為自己的性取向產生過哪怕針別那麼大點的自卑和困擾,一切都是那麼水到渠成。

十四歲那年,夏辰東成功將一個比自己還要大兩歲的純潔男生帶上床,半哄半強地讓人家用嘴巴給他來了一次服務。第一次的經曆並不美好,那個男生毫無經驗,牙齒總是會剮蹭到他脆弱的部位,有點疼。但夏辰東卻還是麵不改色享用完了,並且自始至終掌握著主動權,抓著對方的頭發狠狠貫`穿,最後十分缺德地直接釋放在對方嘴裏。

當那個麵相斯文的學長跪在他兩`腿之間,眼帶淚痕地抬頭仰望他時,夏辰東俯身勾起對方的下巴,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了個吻,長得漂亮的不像話的臉上浮起一絲迷惑人心的笑容,然後用最溫柔動情的聲音說道:“學長,我發現我真的很喜歡你呢。”

那是夏辰東的第一次,然而不論是調情的手法步驟還是哄騙的甜言蜜語,都老道得像個出櫃多年的油條,他甚至沒有矯情地跟對方說上一句“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因為他覺得那毫無意義,反正他心裏清楚,這人肯定不會是最後一個。他甚至根本不知道男生的名字,哪怕他跟他說了很多次“我很喜歡你”,並且在這句話之前還鄭重加了兩個字——“真的”。

我很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這句話夏辰東不知道跟多少人說過,大多數人他連名字都不記得,甚至根本就從來沒問過。

在夏辰東眼裏,這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他想上的人,一種是他不想上的人。但凡他看上眼的,都會想方設法搞上手,直的可以掰成彎的,1號可以捅成0號。等把人吃幹抹淨以後再始亂終棄,夏辰東向來是連個背影都懶得給人家留,玩膩了,就直接拜拜,不需要任何矯情的理由。

按理說這種人應該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背著一屁股情債,保不齊哪天就被人因愛生恨地先奸後殺。不過夏辰東多年來卻始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硬是憑借他非人的高智商高情商將一切桃花擺平,縱使老情人相見,或是相忘於江湖,或是和諧友好一片繁榮景象。他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漁夫,淡然地看著網裏遊來遊去的魚,收不收網,隻看心情。

很多人在夏辰東的生命裏來了,又走了,滾過床單,玩過情深,卻都沒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就像他母親臨終前囑咐的那樣,他並沒有在乎過誰,也從未有什麼人能真正意義上傷害他。他外表出色,雙Q破表,走到哪裏都前呼後擁,活得趾高又氣揚,耀眼又奪目,像一隻招搖過市的狐狸。

風流,而且風騷。

然而風騷狐狸心裏卻一直有個秘密,誰也不知道。大家隻知道夏狐狸有個讓人理解不能的毛病。每逢夏天,在毛毛蟲大批量出現的日子,人們時常會看到夏狐狸一個人站在樹下發呆。如果有好事者這個時候走近就會發現,那雙線條優美的眼睛八成是盯著樹上的一隻胖乎乎的毛毛蟲。如果再有好事者湊過去問一句:“你在看什麼?”那等待你的回答很有可能是——

“你看,這隻毛毛蟲的頭上,是不是有兩個白色的小點?”

沒人知道一向光鮮亮麗的夏辰東為什麼會一直惦記著毛毛蟲頭上有幾個白點。就像夏辰東本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一直對一個人名耿耿於懷。

事實上,他和名字的主人隻相處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按照夏辰東獨創的計算與人交情深淺的方式,平均每天三到五次,最多也就是三十個保險套的情分,在他後來的情人之中,這個數字在“與夏辰東較親密人士排行榜”上肯定要甩得連影子都看不見。

然而有些事就是這樣奇怪,明明連那個人的長相都不記得了,可是這隻叫做‘郭明遠’的毛毛蟲卻偏偏固執地在他的心裏做了窩,宅了那麼多年,最後化蛹成蝶,飛舞翩躚。看起來很美,卻不能伸手去抓,好像水中月鏡中花,隻能眼巴巴看著,偶爾想起,也隻當是做了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