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叫了宋皓來送,穀勇卻自告奮勇的來了,明麵上是對葉雲水的恭敬,其實目的為何隻有他心裏清楚。
葉雲水心中略計較一番便是跟來回話的丫鬟說道:“讓他去前廳等著,就說我稍後就到。”
蘇媽媽似是想說些什麼卻又臉色為難,葉雲水知她是擔心,便是道:“您放心,我心裏自有主張。”
葉雲水並未馬上見穀勇,而是讓畫眉出去代為招待一下,而她則是慢條斯理的收拾著,坐在梳妝台前瞧著銅鏡,她的臉“刷”的就是一紅,這脖子上的吻痕可不止是昨兒那一塊兒,怪不得一早上所有人瞧她都眼睛眯成了月牙狀,可真是丟死人了!
葉雲水有些心虛的瞧了瞧邊上的丫鬟,見幾人都帶著笑便是羞惱的瞪圓了眼,便是立時讓花兒拿來了玄狐的貂領,在脖子上圍了一圈,這才遮住了那些個印跡,也並未太過收拾的華麗便去前廳見穀勇。
畫眉給穀勇上了茶後,隻是替蘇媽媽問了兩句宋皓的情況,穀勇也一一回了,畫眉應下後就沒再多言,反倒是讓穀勇的心裏犯了嘀咕,可瞧見王府中侍候的丫鬟婆子各個都抿嘴侍立在旁,也心知王府的規矩大,也就不敢輕言出聲,把肚子裏的疑問都壓了下去。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葉雲水才從後間到了前廳,丫鬟婆子們紛紛半蹲行福禮,穀勇瞧見葉雲水正微眯著眼睛瞧著他,便恭恭敬敬的上前磕了個頭,“奴才穀勇給葉主子請安。”
葉雲水沉了沉才叫他起來,嘴上卻並無半分客氣,“穀大掌櫃近日可好?還勞煩您自己親自跑一趟送來荷包,倒真是辛苦了!”葉雲水特意咬重了“辛苦”二字,表明了對穀勇的不滿。
穀勇的臉上並未有愧色,似是早就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便是上前躬身回道:“回葉主子的話,奴才此行前來除了送荷包以外,還有另外的事想與您商議一番。”
葉雲水瞄了他一眼,才是淡淡的道:“穀大掌櫃家現在還有什麼人?”
穀勇沒想到葉雲水未搭他的話,反而問起了自家人,心裏雖有些躊躇卻又不得不如實回答,“回葉主子的話,奴才家現有一老母、奴才家婆娘還帶著三個孩子,二子一女,老大十七,老二今年十四,剩下的是個閨女,今年十一歲了,老大如今已經說了親事,去年生了個小孫子,如今一家人都還在葉家的莊子上。”
葉雲水略帶感慨的道:“如此說來倒是我疏忽了,王府中的事也多,忘記給你家眷安排個好差事,即使這樣,改日帶你家的婆娘,老大的兒媳婦和二兒子進來,我瞧著給安排個差事,那個小丫頭就留下替你侍奉老娘吧。”
穀勇的心裏一凜,便是道:“都是鄉下人,上不得台麵,怕給葉主子丟了體麵。”
“穀大掌櫃這話往後莫要再出口,什麼鄉下人不鄉下人的?安排在王府裏做事,就算是達官貴人也都要高看上幾眼,都是我的陪房,斷沒有還在莊子上做農活的,何況穀大掌櫃一直兢兢業業的為我打理著鋪子,沒得讓你家眷還在莊子上吃苦的道理,你說呢?”
葉雲水側目瞧著穀勇,他的臉上一片難色,顯然是不願家眷到府中來做事,如若是葉雲水換作穀勇,她也不樂意,年年克扣著鋪子裏那麼些個銀子,她家眷如若能吃得苦才是怪了,既是有錢享受著誰又樂意到王府來給人當奴才呼來喝去的?
穀勇心頭不願,可卻也不敢直麵的頂撞葉雲水,隻得回答道:“奴才先代她們謝過葉主子的恩典,隻是葉主子瞧著得用就留下,不得用也莫要勉強遣回莊子上便是,沒得讓葉主子為難。”
葉雲水橫眉一立,便是道:“穀大掌櫃倒是多心了,我說能用就能用,不能用……也得能用!”
穀勇心頭一緊,便知是他說錯了話,連忙道謝,“奴才謝過葉主子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