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二十多日,葉雲水的身子骨已經恢複大半。
按說她一個現代人也知坐月子重要,稍有不慎將來容易落下病根兒,但稍微的活動下還是可以的。
可吳嬤嬤和邵嬤嬤堅決不允許她下床,還說要坐“雙滿月”,這可把葉雲水給嚇壞了,堅決的執意不肯,最多三十天,她現在聞著自己身上都不是味兒了!
邵嬤嬤苦口婆心:“宮裏頭的娘娘都坐雙滿月,最少也得四十二日,否則將來落個病根兒,還不是您自個兒難受,這已經都過去二十日,就再堅持堅持!”
葉雲水眼淚都快下來了,這兩位嬤嬤也是為她好,可是要真依著她二人坐“雙滿月”或者四十二天,她就快瘋了!
“嬤嬤,我又不是不懂醫術,你們那一套老黃曆如今說不通了,坐月子也不至於連地都不能下,適當的活動還是可以的,我這渾身都臭了!”葉雲水苦著臉,這兩位嬤嬤倒是成了身邊的得利人,如今不僅把姝蕙和兜兜都給管上了,連她也不放過,跟旁人她能瞪眼,可跟這兩位嬤嬤則是軟硬兼施,皆是無效,典型的油鹽不進。
“身上臭點兒怕什麼?不是每日都用溫水擦過身子?何況世子爺從沒抱怨過,說起來老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吝的男人,葉主子真是福氣!”邵嬤嬤在一旁打趣,這些日子秦穆戎天天過來,有時候睡了隔壁的床榻上,有時候與葉雲水膩歪著睡床,不過卻從未有半句嫌話,這讓邵嬤嬤和吳嬤嬤可是瞪掉了眼珠子!
宮裏頭除了明啟帝就是太子和眾位未成年的皇子,有個懷了孕的貴人,也就巴巴的指望著一兩個月能見著一次自己男人都不錯,還指望著能陪著睡產房?她們哪裏見過這樣的?
葉雲水哀歎一聲,她這已經是不知多少次反抗失敗了,索性就再擱床上打滾幾日吧,超過三十****是說什麼都呆不了的!
扭頭看著搖籃裏的熟睡的兜兜,葉雲水想起祁善就抽抽著嘴角,本來她還想瞞下“兜兜”這小名,誰知祁善早已經叫開了!如今外麵都知道秦穆戎的長子乳名叫“兜兜”、“小兜子”,輪番換著叫,氣的葉雲水跟秦穆戎抱怨了一晚上。
不過事情已定,改是改不了了,兜兜就兜兜吧!
心裏想著祁善的事辦得如何,葉雲水抬眼見青禾進門,“葉主子,葉府的二公子來了!”
“叫進來吧!”葉雲水整理整理衣裳,讓人掛了簾子,在簾子外給葉蕭飛擺了個椅子。
葉蕭飛顯得有些驚慌,這還是他第一次到王府來,旁日葉雲水回葉府,也輪不上他來接送,偶爾跑個腿兒也隻到門口,從未進府過。而今兒行至一路到葉雲水這兒,葉蕭飛自個兒的那點兒優越感早已被打磨的渣都不剩,臉上那若有若無的悵然失落,正被葉雲水透過珠簾看了個清楚。
“前陣子老太太迎客累著了,我一直在家照看著,耽擱到今日才來給大姐請安。”葉蕭飛說著躬身行禮,葉雲水讓花兒給他上點心和茶果,“老太太可是痊愈了?”
“如今已無大礙。”葉蕭飛與葉雲水在一起還是略顯拘謹,“母,母親回去說了大姐的安排,弟弟在此謝過,隻怕……隻怕弟弟功名太低,去了讓人嘲笑,給大姐丟臉!”
“你不想去?”葉雲水的口氣帶了質疑,葉蕭飛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去禮部的筆帖比禦藥房的差事強百倍!弟弟往後一定會加倍努力,絕不辜負大姐的期望!”
“父親這一支你是嫡子,往後葉府的家業都要由你來擔著,不過就憑你的那點兒醫術,也隻有在太醫院熬資曆的份兒,我才另為你謀一條路,葉蕭雲出口成章,不過他不如你!”葉雲水說到這兒便停了,徑自的喝著水,目光卻在葉蕭飛的臉上掃著。
葉蕭飛起初並未聽懂葉雲水這話的意思,半晌才恍然一怔,“弟弟有大姐提攜自是另當別論。”
葉雲水臉上一笑,他還不算太笨,“不過這並非主要的,當官不光是滿腹詩書禮儀就行的,要的是書本上沒有的真本事,你在家裏的藥鋪上也混跡了一二年了,接人待物、察言觀色也學了不少,先扔了你去禮部鍛煉一年,少說話多做事,待開恩科之時,你再退出來參加考試,不指望你一次就過,別太有壓力。”葉雲水一直都不信奉書呆子能當得了官。
“大姐教訓的是,弟弟受教了,以前弟弟混,做了不少錯事,如今隻想一心努力,為葉家光耀門楣!”葉蕭飛的臉上多了幾分隱隱的欣喜,普通的醫官連品級都沒有,做到葉重天那個位子他也隻能仰望,張家自葉雲水嫁入王府之後早已斷絕了聯係,關鍵還在於葉張氏隻是個庶女,在娘家說不上話,他更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