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內。
皇後歪坐在鳳榻之上,目光凶狠無比,那尖銳的指甲甚至已摳進了肉中也不自知。
未過多久,從外進來一名小太監,皇後睜了睜眼問道:
“那嬤嬤如何了?”
小太監立馬跪地回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奴才過去繞了幾個彎子問的,安和宮中無人知那嬤嬤到底哪兒去了,而且也沒人看到過她,似是從未出過太後的寢殿!”
“蠢材!這點兒事居然都辦不明白!還不滾出去!”皇後氣惱憤恨,手中一把銳釵直扔那小太監的頭上,釵尖自他頭上劃下,留出一道鮮紅的血口,悶聲一哼,小太監連忙捂住自個兒的臉,連滾帶爬的往外跑去。
還未走到門口,就聽門口一聲通傳,太後跟前的黃公公到了!
皇後心中一緊,卻是正了正身子,端莊穩重,沒半點兒剛剛那副猙獰醜態。
黃公公行步進來,瞧了那小太監一眼,依舊笑著進屋叩拜了皇後,“皇後娘娘吉祥,太後今兒得抱皇孫欣喜許久,卻是剛剛突然想起一事,便打發了咱家過來送皇後一物件。”
物件?皇後心裏忐忑半晌,“拿來吧。”
雖出此言,她卻心中躊躇不已,甚至帶著點兒緊張惶恐。
黃公公送上一錦盒,皇後接過時不免手發抖,那錦盒頗有些重量……
“替本宮謝過太後恩典。”皇後把那錦盒放於一旁,卻心有躊躇,不敢當即打開,顧著臉麵欲先打發走黃公公。
黃公公笑叩了頭便退了出去,皇後讓跟前的嬤嬤守在門口。
幾次伸手欲打開那錦盒,卻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過猛,皇後長喘了一口氣,一把將那錦盒推了地上……那裏麵的物件不是旁物,正是她交給那接生嬤嬤的毒和一張麵皮!
一口血滲出嘴角,皇後眼前眩暈,直接倒了一旁……
陰曆五月的日子,炎熱,幹乏。
昨夜下了一場雨,早間才算略湧起一股涼意,讓本是倦燥的空氣中添了幾股濕潤,讓人的心也不由得舒坦些許。
葉雲水睜開雙眼,這樣的天氣她實在不願起身,隻是已經多日未關注府中中饋,她心中總不踏實。
如今莊親王爺已經離府幾日,那些人定也是知道個清楚,還指不定會鬧騰出什麼花樣來……
問了花兒具體的時辰,葉雲水才起身洗漱。
秦穆戎昨晚便與秦慕瑾有事未歸,葉雲水索性直接去了西廂,喂過小兜兜又吃了早飯,巧喜遞來了一份書信,又在一旁回話:
“世子妃,今兒一早,大夫人到佛堂去了!”
葉雲水拆開書信看了幾眼,便直接揉碎燒了……
低頭沉吟,葉雲水才出言問道:“她可是見著王側妃了?”
巧喜回話道:“具體是否見到王側妃娘娘奴婢不知,不過呆了足有一個時辰了!”
葉雲水思忖半晌,與巧喜言道:“去把沈氏叫來,暫且先不去議事廳。”
巧喜得了命,立即出門往小院而去。
葉雲水則叫來了墨蘭,“你親自去一趟議事廳,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暫時不能過去,如若再有人問你什麼,便說昨兒就有不舒坦,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然後把墨雲給我叫來。”
墨蘭出去辦事,花兒則站於一旁言道:“王側妃娘娘不會擅自出來吧?雖然王爺如今不在府中,可卻不代表她可以不守王爺下的令。”
“她縱使不敢,也會先試探試探!”葉雲水早就預料到這府中兩個老妖婆子知道莊親王爺離府,定會生出事端,可這事真的發生眼前,她倒覺得有點兒無可奈何。
這王府本都已岌岌可危,這府內卻還不消停!
許是莫用外人下刀,自己人就先抹了脖子,這是多麼大的諷刺?
把莊親王爺給她的大印掂量在手中,葉雲水卻並不願擅自就用,先看看這兩個老妖婆子還有什麼花花腸子再說……
得了葉雲水的傳喚,沈氏很快就從小院過來。
葉雲水看她那副驚恐的模樣,讓花兒為她搬了小杌子,“……先吃杯茶。”
沈氏臉上頗有些不自然,“婢妾謝過世子妃,您有何事盡管吩咐!”
歎了口氣,葉雲水瞧了瞧那燒成灰的信,開門見山的說了句:“前幾日去文府為肅郡王妃添妝,出來時我遇上了沈夫人。”
葉雲水說完此話,沈氏的臉色立馬僵了一分,還未等她再有話說,葉雲水則又補了一句,
“而且聽說她從文府被攆了出來,如今又在打奉國公府的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