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葉雲水如此怒斥,這碧雲、碧月二人都怔在門口。
旁日見這世子妃,盡管她偶有斥責之意,卻從未如此嗔怒過,二人對視幾眼,那碧雲卻是淚眼蒙蒙,壓低著聲,似懇求一般的喊了一句:
“世子妃……我們二人實在可憐,不得已才來找你的啊!”
葉雲水並未理睬,依舊低頭慢滋滋的吃著早飯。
碧月瞧著軟的來不成,又有點兒氣惱的道:
“世子妃為何不肯見我二人?好歹我們二人也是莊親王爺的侍妾,王爺如今不在,世子妃又主持中饋,有事自要來尋你,可你卻如此推脫,這所為何意?”
“王爺的侍妾?就你們這般規矩?好歹也是候府裏出來的,如此不懂禮,不懂規,”葉雲水撂下碗筷,直接看向了吳嬤嬤,“先教教她二人什麼是禮儀尊卑,再帶過來給我回話!”
葉雲水這話一出,碧雲和碧月二人可都傻了!
合著這位是軟硬不吃?
如此一來,二人倒是頗有些慌了,情急之下,便欲往屋子裏衝,碧雲邊哭邊嚷,“好歹我們也是候府出來的嫡女,還教我們禮儀尊卑,這不是要我們的命一樣?跟著嬤嬤學這個,還不如讓我們死了算了!”
這碧雲話音說完,便欲往一旁的門上撞,碧月見狀,連忙上前阻攔,拽著碧雲的胳膊,臉上還哭著道:“你死什麼,我還怎麼活?幹脆一起死算了!”
“放開。”葉雲水坐於屋中淡言一句,可這碧雲、碧月還在門口這般拉扯鬧騰。
葉雲水眉頭緊皺,實在是厭煩這股拙劣鬧劇,指著門口出言道:
“要撞就撞牆角去,撞這門恐怕死不了,別半死不活的,連帶著把臉撞破無法見人,被攆回你們中陽侯府去!誰也不行攔她二人,讓她們撞,終歸府裏頭那喪白物件都還存著,也免得浪費了。”
聽葉雲水這般說辭,丫鬟婆子們全都撒手不管了,那碧月一下子沒拽住碧雲,還真險些撞了門上,碧雲往一旁躲又沒躲好,倒是摔了地上,這碧月後勁兒沒挺住,反倒是磕了那門框上,額頭上腫了一個包,卻是眼淚當時就掉了下來,埋怨著碧雲道:
“你個要死不死的,居然躲一旁讓我撞牆,我死了你就去爭那側妃的位子?簡直惡毒透頂,不得好死!”
碧月罵著碧雲,卻還捂著額頭眼淚訕訕而下,碧雲也坐了地上哭,這二人一唱一和的,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吳嬤嬤倒是沒那憐憫心思,葉雲水未吩咐,她縱使上前說什麼也不合規矩,這會兒葉雲水已吩咐了讓她教導二人規矩,她自沒二話,直接上前行了個規製禮,出言說道:
“二位太姨娘清早便坐在世子妃的門前哭,這實在有違規製,這乃是世子妃親善,不以重規要求手下的奴婢們,如若是按重罰,可是駁了您二位的貴妾名號都是輕的,擱著太後安和宮裏,興許直接杖斃都有可能,所以二位太姨娘還是把這眼淚都憋回肚子裏,您二位有何委屈可不是世子妃給您二位苦罪吃的,沒道理在這兒給世子爺、世子妃哭白來!”
吳嬤嬤話語說此,碧雲和碧月二人倒是沒了之前那一副耍賴模樣,抹了臉上的眼淚,碧雲朝著那正廳喃喃言道:“世子妃莫怪,都是我二人的錯!”
“實在是心裏急,又見不著您,我二人來莊親王府,一直都乃世子妃為身旁臂膀,讓我二人不受欺負,如今莊親王爺掛帥出征而去,我二人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日窩在那小院裏簡直就是等死,這才隻能來尋世子妃給我二人拿個主意,還望世子妃不要怪我二人,這裏給您賠罪了!”
碧月這話說完,拽著碧雲在門口給葉雲水行了福禮。
葉雲水眯著眼看了半晌,卻也是心中無可奈何。
按說這碧雲、碧月二人的確不是好命胚子,生於中陽侯府,又是嫡女,按說這出身的確夠不錯的,可卻因明啟帝一句話,便到了這府上成了侍妾,不過中陽侯的嫡子為此得了個好官職,倒也是沒半點兒不得,可這碧雲、碧月二人卻是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