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水這話說出,卻是讓袁家人徹底的惱了!
可惱歸惱,這話卻是頂不得……
如若這時候坦白了袁家三舅父這位次女嫁的乃是太子秦中嶽,那可就全都把責任攬了自己身上!
袁三舅父與袁三夫人正是不知所措之時,袁二舅父猛的一拍桌子,指著葉雲水便是斥責道:
“胡攪蠻纏、蠻橫無理、無規無距,簡直不可救藥,我們走!”
怒斥完,袁二舅父轉身便走,袁三舅父追出兩步,緊喊兩句:“二哥!”袁二舅父絲毫不停,反而越走越快,袁三舅父停步跺腳,臉上急色不堪,轉頭指了指仍舊坐在原處的秦穆戎,便也冷著臉色追了出去。
袁三夫人眼瞧著這二人都走了,隻留下她與自己的閨女,不免驚愕難言,這會兒卻是不知所措。
葉雲水連忙上前,“三舅夫人可是莫怪本妃,我這話裏難道說了什麼錯兒?怎麼二舅父與三舅父全都這般走了?我……我沒說什麼不中聽的吧?”
袁三夫人是張了半天的嘴,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
這話怎麼說?說她不該提自己閨女像太子妃?還是說她那句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就是在詛咒她們袁家?
這話明擺著是打了袁家一嘴巴,卻還讓他們喊不出聲來,那袁三夫人的次女蝶錦眼見如此情況,則悶悶的在袁三夫人身後哭了起來,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袁三夫人氣惱不堪,看著葉雲水是說不出什麼來,卻是轉頭指著秦穆戎罵道:
“你這個沒良心的,與你結親,你不允便罷了,你二舅母與大表妹如今淒慘度日,而你在此逍遙自在,如今你這二表妹的親事不聞不問,反而讓你這賤……讓她在此胡言亂語,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秦穆戎倒是起身看了袁三夫人幾眼,淡言道:
“十歲到西北,身邊隻有四位近身侍衛,而三舅父從遊擊提升正三品參將,一次出征多羅國,我殺敵數萬,未提等級,大舅父升二品副將,二次遠征數裏、踏平多羅國邊境,三位舅父各升一級,一品、二品統帥大將,而我依舊連軍職都無,袁家以我之名手握西北軍權十四年,還有何怨?”
話語說到最後,秦穆戎卻是未等三舅夫人說話,直接吩咐著秦忠道:“將三舅夫人與二表妹送去前任總領侍衛大臣府邸。”
袁三夫人在一旁麵紅耳赤,似是有心辯駁幾句卻是一句都沒說出口,秦忠上前,恭敬言道:
“袁夫人請。”
袁三夫人此時看向秦穆戎與葉雲水的目光卻是複雜難言,其中有怨,有愧,可再轉頭看自己身後的蝶錦,隻得把口中之話咽回了肚子裏,帶著蝶錦便往外走去……
空屋、空桌、空碟空碗,而此時卻隻有秦穆戎與葉雲水二人在此。
丫鬟和婆子們全都退了出去,吳嬤嬤與邵嬤嬤二人也帶著兜兜和姝蕙到其餘雅間暫且歇著……
“穆戎……”葉雲水心中五位繁雜,之前他雖也知袁家之前收容秦穆戎也是利用他這親王世子身份,但卻不知如此詳細。
兩次出生入死,連軍職都未有,而袁家卻接二連三的提職,雖說有明啟帝之責,但也有袁家不報的私心。
不知他這些年如何忍過來如此多的怨,心裏卻是湧起一股酸,回憶起自己這前生今世兩輩子的苦,同病相憐,葉雲水卻是晶瑩淚滴汩汩而落。
秦穆戎本正是略對袁家之事心有煩躁之意,可這會兒卻看到葉雲水哭了起來,不免上前摟其入懷,柔聲的道:“怎麼哭上了?”
“心,心疼你……”葉雲水哽咽的道出這三個字,卻是讓秦穆戎沉歎一聲,“陳年舊事,過去也就過去了,提起來苦,可經曆那時,早已顧不得苦,隻顧得這命。”
這話一出,葉雲水哭的倒是更凶了,秦穆戎替她擦著淚,故意調侃道:“剛剛還一副潑辣模樣,這會兒就多愁善感的掉著淚,儼然兩個人了似的。”
“那不也是聽你的吩咐?妾身給袁家人氣走,總好過他們挑你身上的不是,妾身頂多被宮中責備幾句無規無矩,學上幾日規矩,何況……何況皇後如今被禁‘鳳儀宮’中,文貴妃娘娘也不會太過刁難妾身……”葉雲水哭著把話說完,倒是自個兒抹了抹眼淚,“爺不覺得苦,妾身也不苦。”
二人話語到此,門外花兒過來回話,“世子爺、世子妃,掌櫃的在問是否上菜。”
秦穆戎則直接吩咐:“讓其上菜。”
花兒得令退下,葉雲水擦著淚,“哪裏還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