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預兆一般,洛夙衍剛到,風雲若便睜開了眼睛,匍匐了兩步環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用撒嬌的口氣啞啞地喚了一聲“啊衍。睍蓴璩曉”
就這麼喚著,眼淚也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原先以為就算洛夙衍不在她身邊,她依舊會是那個她,不依靠任何人,依舊可以活得那麼瀟灑自在。
可就當她站在一望無邊的河麵上,腳下是漸漸下沉的船隻,當那些竹筏飛快地離她越來越遠,她心中去是忍不住地悲愴,終究到了最後,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若不是彩蝶回來,她恐怕早已經成了一具浮屍吧輅。
女子軟軟的聲音,早已經讓洛夙衍的心整個都碎掉了,“我來了,沒事了,沒事了,不要怕。”
他雖然不懂,她究竟為何那麼怕水,但卻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這才發現她的身體竟然燙得嚇人。
眼眸中盛滿心疼,望著女子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他的心也變得沉甸甸的娉。
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卷進自己的懷中,幾個箭步飛躥回到了自己的別院。
馬車上的男人摘下自己的麵紗,麵上掛著一抹與他容貌不符的凝重。
適才二人那翻若無旁人的親昵,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
洛夙衍,竟然也會這麼柔情的對待一個女人,真是難以置信。
剛才洛夙衍那張陰沉的臉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嚇得半死,還好自己沒有趁機對他女人做什麼,否則見了那張臉,估計得嚇得陽|痿。
“姑娘,咱們還去將軍府嗎?”車夫回身問他。
“去什麼去,沒看見人已經被人劫走了嗎?”男人大聲吼道,語氣不佳“走走走,給老娘打道回府,折騰了這麼久,怎麼就沒個人心疼心疼我!”
隨即,馬車消失在了夜色中。
洛夙衍回到別院將風雲若放在床上,看著女子萎靡不振的樣子,心疼地拉著她的手,“你在這躺會,我去給你請大夫。”
風雲若抓住他的手,搖頭,柔聲道“我沒事,隻是海風吹多了,隻要睡一覺就沒事了。”
洛夙衍不放心,還要離開,風雲若不由得抬高了嗓音道“是不是看我好不容易病了就不願聽我說話了是不是,那我就走了,就算是病死了也不要你管。”
洛夙衍看著女子那倔強地模樣,又摸摸她的頭,手上的溫度已經沒有燙人,這才作罷。
解了外衫掀開大被一同躺下來將女子一把抱住,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
風雲若也不矯情,雙手伸過來就將男人腰身抱住,撒嬌地蹭著。
洛夙衍滿是憐愛地扶著她的發絲,口頭上教訓的話卻是半點不留情“我還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呢,還好心地為別人做竹筏,最後自己還留在原地,若不是彩蝶回去接你,你預備怎麼辦?”
風雲若靠在男人的胸口,清晰地感覺到了他胸腔劇烈地動蕩著,那身上散出的怒氣那麼明顯,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委屈道“我錯了還不行嗎?”
軟軟地示弱,若是別的事,洛夙衍自然是早已經妥協,將她摟過來愛撫一番,但今日聽了莫傾城與他說的話,他能清晰的想象著他的若兒孤獨的立在那破船上等待他人來救的心情。
若不是聽說她已經被彩蝶救走,隻怕他已經將那些膿包全都捏死。
好不容易平息下的火在見到風雲若時全都冒了出來,雖然舍不得對她發,但還是讓他十分生氣。
“若兒,這不是錯的問題,我記得這個問題我已經跟你討論過很多遍了,說給我聽,我以前怎麼跟你說的。”
“啊衍。”風雲若嘟了嘟嘴,軟軟的喚道,順勢在他的喉結處親了下。
“說,我怎麼跟你說的,我現在拒絕美人計。”洛夙衍的聲音冷冷的。
風雲若撇嘴,將頭埋得更低,低道“任何時候都不準讓自己陷在危險的境地。”
“那你是怎麼做的,你有在認真地照我說的做嗎?”
見女子悶悶地不說話,那張花掉的小臉讓洛夙衍又好氣又好笑。
好在適才馬車裏黑暗,風雲若這一半白一半黃的慘樣才沒有被彩蝶看去,洛夙衍心中下意識地不願讓別人分享她的美好,誰都不行。
突然驚覺自己竟然有那麼大的獨占欲,他苦笑。
手指在女子的臉上沾了一下,伸到風雲若麵前,揶揄道“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模樣,小花貓。”
風雲若一看,怎麼不是,自己的臉上全是被雨水散去的痕跡,這模樣也難為洛夙衍沒有被嚇跑。
想到這可惡的男人竟然凶她,惡意地在他的衣襟上擦著,一邊擦一邊用冰冷的手指掐著他的胸口的肉。
小麥色的胸膛上顯出一點又一點的紅痕,看上去十分曖昧。
洛夙衍原本皺著的臉總算是繃不住了,將女子使壞的手收在自己手心,歎氣道“若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無奈的語調輕輕地散開,也將風雲若的防備一點一點地瓦解,變得像海綿一般柔軟。
將柔軟的身子壓在男人的胸膛上,風雲若兩隻手臂攬過男人的脖頸,溫溫柔柔地輕輕喚著洛夙衍的名字。
那軟軟的嗓音終於讓洛夙衍臉上的最後一絲不滿都化為了空氣。
風雲若見此,繼續道“我知道我錯了,但你也不該對我那麼凶吧,就像父親管孩子一樣。”
最後那聲雖小,可男人的耳力也不差,聞言無語,他有那麼老麼。
想罷,將她的下巴抬高,輕啄了幾口,那粗粒的胡子硌的風雲若哈哈大笑,就要向後躲,洛夙衍卻是不放,將她的身子攬緊。
作勢就要將他的唇湊上,風雲若慌忙捂住,男人不解。
風雲若調皮道“我生病了,會傳染的。”
洛夙衍好看的眼睛翻了個白眼,二人在床上玩鬧著,享受著離別之前的溫馨。
七王府內,卻是一片愁雲參霧。
就說風雨馨渾身狼狽地回到了王府,好在莫懷顏進宮去了,所以才沒有發現。
那些侍衛自然是不敢亂嚼主子舌根的。
風雨馨氣得渾身發抖想到自己的謊言就這麼大白於天下,臉上便是一副愁雲慘淡。“娘娘,如今該如何是好,王爺那邊的小妾最近正得寵愛,早已經不將咱們放在眼裏,如今您又被人發現了。”
那女婢邊說邊看著女子的樣子。
“你當本宮願意被人發現嗎!”
狠狠的聲音聽得青杏下意識地縮縮脖子。
風雨馨凝神想了片刻,突然陰沉地笑了起來,“如美人不是給本宮送來了些茶點麼,你派人去,將她給我請來,正好用那些茶點招待她。”
等小婢女跑去了,風雨馨才又跟自己身邊的婢女道“青杏,按我前幾日交代你說的做。”
果然過了沒多大會,如美人戰戰兢兢的來了,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看上去就像一隻清純的百合花一樣。
如美人恭敬地行禮,每一步都做得十分到位,讓人挑不出毛病。
“如妹妹送來的茶點真是不錯,姐姐十分喜歡,聽說這是妹妹親自做的,讓妹妹來也是為了討教這茶點的做法,聽說王爺十分喜歡。”風雨馨說完看向那朵百合花。
隻見原本戰戰兢兢的花兒聞言,挺了挺胸膛,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是說著不敢。
風雨馨冷笑,手上拿過一塊茶點咬了一口,爵了幾下咽了下去,又與如美人寒暄了幾句。
突然,風雨馨抱著肚子喊了起來,滿臉蒼白,如美人將人一把扶住送到床上。
青杏帶著大夫上前為其診脈,大夫一把脈後大驚失色,隨即又將桌上風雨馨吃過半塊的茶點放進嘴裏。
眉頭緊蹙,沉聲說道“這茶點裏有紅花,王妃肚中的麟兒怕是保不住了。”
如美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見床上原本一直抱著肚子喊疼的王妃不知道,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衝了下來,幾個耳光快很準搭在那嬌豔的肌膚上,女子的臉上瞬時間紅腫。
來不及喊疼,抱住風雨馨的大腿,哭喊著“姐姐,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啊。”
“你看我懷了麟兒就嫉妒我對不對,你這個賤人,給我拉下去亂棍打死。”
如美人的呼聲漸漸遠去,風雨馨原本疼痛的表情變成了輕鬆,青杏上前說道“娘娘這下可以高枕無憂了,現在就算王爺趕回來,人也已經斷氣了。”
風雨馨嘴角微彎,突然,那原本上揚的幅度突然變得疼痛,捂住自己的肚子,低下頭,隻見地上一滴一滴的血紅正順著褲管蜿蜒而下,畫出淒美的色彩,與外麵的慘叫交彙在一起。
“娘娘,娘娘你怎麼了?”青杏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慌。
七王府的上空,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聲。
“王妃娘娘流|血了,王妃娘娘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