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請留步!”
陶元籍下意識的便回了頭,隻見那是一個垂髫小童,卻有模有樣的學著上京趕考的士子對他行禮。一時有些吃驚,但他還是禮貌的回答:“這位小兄弟有何事?”
張小星心想,要不是靠自己走到凡人京城太費時費力了,我才不會想和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一起呢,酸秀才酸秀才,沒事拽下文,難怪老遠就聞到一股醋味,不過但願這次找的這個人,對於上古金文有些了解。張小星在這一路上京的過程中,找了不少士子,相互探討了那些玉簡中她所布認識的字,不過最後隻能確定那些文字是上古金文,至於內容卻是誰也不知道。
聽人說這陶元籍,潯陽柴桑人,其外祖名士孟嘉是個好古之人,對於上古文明有著極其深刻的研究,據說還有不少仙人與其往來。而陶元籍自幼便在外祖家長大,應該也能得其真傳吧。
張小星拱手道:“兄長有所不知,弟聽聞兄長好古之名,心實向往,特來與兄長一見。”心裏卻道真酸啊,但願他是個好古之人,行事不拘,萬一他真了解這金文,豈不是要把自己的大牙給酸掉啊。
陶元籍看著張小星的一身青袍,又繼續打量她,在張小星忍不住要罵出來的時候,終於開口道:“小兄弟,我看你也不是拘禮的人,這樣行事你不難受嗎?”說罷轉身拂袖,哈哈大笑而去。
張小星懵了,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無禮的人,就算是知道所謂的那些名士很是不拘禮節,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傷人臉麵的人。
她轉念一想,自己本是修仙者,在這俗世間不過是過客而已,因拘著人間禮法才如此行事,既然這人間之人不要求她有禮有節,她又何苦拘著自己的性子呢。灑然一笑,張小星一把從旁邊買來的小廝手裏奪過羊寶寶,甩過一錠銀子,撩起青袍便朝陶元籍追去。
“小兄弟,你看這樣多舒服啊,你先前那般行事,可是看不起我陶淵亮啊!”此時小星與陶元籍已躺在剡溪邊了。
這陶元籍真是一個行不苟合,年無誇矜,未嚐有喜慍之容,好酣酒,逾多不亂;至於忘懷得意,傍若無人的人啊。僅這麼一會,他便將小星珍藏的水靈酒喝光了一壺。
兩人從枕石漱流談到枕流漱石,從“猛誌逸四海,騫翮思遠翥”談到“寢跡衡門下,邈與世相絕。顧盼莫誰知,荊扉晝常閉。”從昆侖大陸談到大荒之世,大有知己恨晚之意。
看到陶元籍大力誇讚自己小小年紀家學淵源,小星心裏有些羞愧,她是修士,對於這些凡人所學,自是過目不忘,但其中深意卻不是她所能領會的,而這陶元籍不過才及束發(15歲),便縱橫書海,誌向高遠,她實不如也。
因到底是頭次見麵,小星也不好直奔主題,便想著與這陶元籍再約時間探討上古金文,好在陶元籍確實是個不拘一格的人,不像其他士子那般扭扭捏捏,要小星花上幾天功夫,他一口便答應了與小星一路同行至京城,不過晚上他要宿在這荒郊野外,為了保證小星的安全還是請小星先行去客棧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