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從文在心裏麵,又偷偷摸摸賊心不死的記下兩個字——麥,丹。
正所謂愛屋及烏,乃王從文這樣傻樣的模樣。王從文默念麥丹二字,不禁想起一個物理學家——奧斯特。
王從文側麵那張床的方位,再次傳出陌生的聲音,“的確,楊荔枝長得是挺乖巧的,漂亮。最值得獎勵的是,她單純,一點都不妖嬈,不像一些自以為長得有幾分顏色的妖精。”
這兩話一出世,寢室裏,頓時陷入安靜,好像跌進了真空,找不到傳播聲音的介質。
今天中午,舍友們都沒在寢室見到該人,應當是來遲了一步。剛才放學回到寢室,王從文才看見了他。
這小子回到寢室裏,並不說話,直接打水洗腳就爬到床上去睡覺。仿佛該人是從少林寺下山來的,不近女色,不願和王從文這等泛泛之輩同流合汙,玷汙了17班女生的名節。
到目前為止,易海林馬上感覺鼻子有股酸氣,仿佛是下午用鼻孔吃了食堂的泡菜一樣,故意拿笑來遮蓋痛苦,講:“看來,你對楊荔枝也大有好感,是不是也有什麼打算呢?”
兩個“也”字,成為了有力證據,證明易海林的懷春之心已有所屬,隻怕暫時遷移不開了。
而王從文的愛情之路,第一天就出師不利,惜哉,痛哉,還不如趁早回家栽秧。
隻是萬萬不料,那廝並不垂涎於楊荔枝的美色,可能真是從嵩山來的,說:“想那些幹嘛,實在是有病。隻不過,楊荔枝和麥丹就坐我前麵,老子總連她們名字還知道。”
說完,該人點香煙一支,吃力吸上一口,以此來表示——老子對易海林那直接得扳都扳不彎的蕩漾春心超級鬱悶。
原來誤會一場。
於是,易海林就拋棄了剛才壓在心坎上的石頭。不料,易海林碰到一揀自己剩飯吃的。
易海林心坎上的石頭剛被拋棄在了地上,偷偷的,就被靜觀其變的王從文給撿回了家,心事重重地擱在了自己心坎上。
李歡聞到一股煙味撲鼻而來,鼻孔頓時增大好幾倍,恨不得變成吸塵器,把那人嘴裏的煙給吸過來;又恨不能可憐兮兮地問抽煙人討上一支,那樣子多傷了麵子,吃根煙都還要主動伸手去討,簡直是自跌身份。
少林小子自報家門,說:“我叫陽帆,因為剛剛回寢室有事,就沒來得及向你們打招呼。對了,還有人抽煙不?我這還有,大家不要不好意思。”
李歡抵禦誘惑的能力不夠強大,乞煙說:“煙?上初二那會,我就在抽煙了。來,哥們,扔一支過來。”
劉聰立刻糾正李歡不與時俱進的錯誤,說:“現在是九年義務教育,哪還有初二,是八年級。”
李歡說:“你管老子的。”
陽帆順手掏出一支煙,像打發縣城裏南街上要飯者一樣扔給李歡了。
李歡說:“火。”
可恨那“火”字承載的語氣,仿佛是陽帆跟李歡要煙,李歡給了煙陽帆又來要火一樣。
陽帆的打火機,要是是一柄飛刀,定會射中李歡腦門。問題的關鍵在於,該打火機不是飛刀,所以隻射在李歡的褲襠。
陽帆多麼希望該打火機馬上發生爆炸事件,順路把李歡那下身給炸個無底洞,可問題的關鍵又在於,打火機並不爆炸。
李歡忙碌半天,抽支煙都那麼麻煩,忙怪陽帆服務態度不周到,不給自己點燃,喂進自己的嘴巴。李歡推斷,陽帆不適合當服務生,還要天天勤學苦練。
李歡點燃香煙,吸一口,滿臉的春光,多得沒地方儲存,好像馬上要從鼻孔裏漏出來,大家都覺得萬分可惜。
劉聰懷疑說:“噫,我床的上麵怎麼沒有人呢?他的床鋪都鋪好了,人沒有來怎麼?”支起兩隻腳蹭上麵的床鋪,咯咯的響。
正在這時,寢室的房門,吱的一聲,開了個口,一個黑的無法看見的影子,從門外進來,好像影子傳說裏在夜晚劫獄。
大家這才發覺,研究女生的心口比門口還大,忘記了閂門。舍友們都回味到了這宿舍那古老的味道,陰森得要死不活,怕真有鬼怪跑進來吃人。
舍友無誰敢吱一聲,忙吞口水下肚。太靜了,靜得可怕,靜得好比電影裏一隻鬼怪馬上就要閃亮登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