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蓮見狀,立刻情緒高漲,“好的,奴婢這就去準備暖轎!”自家娘娘總算要出手了,這幾日除了錢天海的事情讓她心裏痛快了一時半刻,這雪妃與那個嵐常在快要將雨蓮憋屈瘋了。
雨荷就不似雨蓮那麼開心了,攙扶著沈清伊在昭陽宮門口下轎,輕聲道“娘娘,您犯不著跟她們一般見識,皇上不過是跟您賭氣,才會封了雪妃與嵐常在的位份,隻要您主動去乾坤宮尋皇上,皇上定然會回心轉意的。”
沈清伊抬首,昭陽宮三個鎏金大字映入眼簾,曾經這是自己賜給沈清婉的宮殿,轉賜給唐傲雪之後,她以為她再也不會來此,沒想到唐傲雪也是個厲害的,晉位之事固然有李天佑賭氣的一麵,但未嚐沒有唐傲雪的功勞。
自己先前是太厚待她們了,隻以為自己軟弱可欺呢。今日她便要她們知曉,自己是什麼樣兒的皇後。
沈清伊扶著雨荷的胳膊,無聲微笑,“本宮相信,待咱們從這昭陽宮回去,用不了一個時辰,皇上便會去凝素宮的!”
雪妃與嵐常在二人端正行禮,沈清伊傲嬌的從二人身邊走過,直直的坐在雪妃正殿首位。
手指輕撚紅釉蓮花茶蓋,吐氣如蘭,茶霧氤氳繚繞,鳳目微挑,“嵐常在是哪個?本宮還未見過?”
“嬪妾常在香嵐叩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隻因嬪妾晉位後,娘娘免了幾日請安,因而還無福伺候娘娘左右。”香嵐嬌滴滴回道,那聲音得了沈清婉的八分真傳。這個沈葉氏還真是會教導人,將一個奴婢當成小姐一般教養,虧得沈清婉能忍得她。
“嘴巴倒是很甜,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沈清伊挑眉,輕啜香茗,上好的梨山茶,聽聞今年隻得一斤,自己的凝素宮都沒有,原來是李天佑將茶全部送入昭陽宮了。
香嵐抿了抿唇,有些擔憂,她在奉國公府學規矩的時候,便知曉自己是要模仿一個人,從裝扮到言行舉止,入宮後伺候沈清婉,陪她出席宴會時她才發覺沈葉氏讓她模仿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當今的皇後娘娘。
香嵐盡力斂起自己曾經學過的那些姿態,以自己的本來麵目,麵對沈清伊。待香嵐抬首,雨蓮細細比較著,同樣是柳葉細眉,丹鳳眼,隻是沈清伊的眼睛裏泛著盈盈水光,如一汪湖泊一般晶瑩透徹,而香嵐的眼中卻是幹澀無華,如死魚眼一般,若不是其刻意描畫的如清伊一般的眼妝,增添了幾許嫵媚,雨蓮都覺得宮人的傳言是錯的,香嵐至多有三分自家娘娘的姿色罷了,別說跟娘娘比,就連自己都比不過。
沈清伊將那茶盞放下,緩緩起身,裙擺如水波紋一般瀲光四射,鹿皮小靴在香嵐麵前停駐,沈清伊慢慢蹲下身子,櫻紅色月華裙如一朵大紅芍藥花,瞬間綻放。
沈清伊伸出柔夷,鉗住香嵐的下顎,逼其麵對著她,“這眉眼確實跟本宮有幾分相像,隻可惜這膚質差遠了。”香嵐原就是個鄉野丫頭,日日風吹雨淋的,哪裏跟沈清伊比得了,即便在奉國公府調養了一段日子,也還是粗糙的很,要用很厚的脂粉,才能勉強看得過去。
“嬪妾蒲柳之姿,豈敢跟娘娘相提並論。”香嵐已經有些微微顫抖了,都說皇後娘娘嫉妒心重,不知道她會對自己如何。
沈清伊的手指輕輕撫過香嵐那敷了很重脂粉的臉頰,不過一轉首,那護甲上的細碎藍寶石閃過奪目的光芒,隻聞得香嵐一聲嬌呼,左側臉頰之上便多了一道血印,那濃鬱的紅色點點滲出,最終連成一線,沈清伊看也不看她,冷冷道“你說的沒錯,你確實沒有資格跟本宮相提並論。”
香嵐捂著臉頰,眼淚噗噗的往下落,卻不敢吭一聲。雪妃隻神色淡然的坐看這一切,一個宮女被封為常在,與她同宮而居,對她而言,是一種褻瀆。若不是雲璐攔著,自己早就對她出手了,現在沈清伊親自動手,倒省了她的力氣。
沈清伊回到首位坐下,將腰間的環形玉佩流蘇理順,眼底如三月的寒冰,“嵐常在要不要說一說,你是如何承寵的?”
香嵐此刻哪還敢說話,隻伏在地上哽咽著,身子一震一震的。
“不說嗎?據彤史記載,你是在乾坤宮中承寵的,你要不要跟本宮說說,你一個紫璃宮的宮女,為何會深夜出現在乾坤宮?宮門都不下鑰不成?還是說有人特意為你開了宮門呢?”沈清伊接過雨蓮遞上來的金橘,貝齒輕咬,橘香四溢。
香嵐聞得這席話,身子呈抖篩狀,忙得叩首道“皇後娘娘饒過嬪妾吧,一切都是錢公公安排的,嬪妾隻是聽其吩咐,端了酒進去,可誰知皇上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