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話,卻沒有人答她,隻能讓她自己承受著,沒有人來安慰自己,或是看看自己的傷勢,她看著周邊的每一個人都是忙碌的,麵上流露出關切的神色,隻是沒有一絲是對她的……
原來從雲端跌入泥沼,是這個模樣……
玲瓏自己一瘸一拐的回了瑰麗閣,這一路上,沒有任何一個小宮女上前來攙扶她,仿佛她是禍水,任何人沾染上她,便是沾染上了麻煩,即便是回到了瑰麗閣,她身邊的那些個宮女也並不是發自真心的關懷她,但那些宮女自被雨霽敲打後,再也不敢怠慢自己,恭恭敬敬為她包紮上藥,用酒水清洗傷口的時候,玲瓏倒吸了幾口冷氣,死死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呼痛,月涼有句老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她如今即便呼痛,也沒有人肯聽,哭與不哭,又有什麼差別,不過是讓人嘲笑罷了!
玲瓏感受著清晰的疼痛,告訴自己,總有一日,總有一日,她會取代沈清伊,站在那個位子上,穿著百鳥朝鳳的大紅外裳,站在高處,看著匍匐在自己身下的沈清伊,看著她比自己現在還要卑微的活著……
李天佑和沈清伊確認軒哥兒無礙後,狠狠發落了負責禦花園那一塊花圃的宮人,李天佑有些不大放心的叮囑道:“日後別讓玲瓏跟軒哥兒,涵哥兒玩鬧了。”
沈清伊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玲瓏,再去尋人的時候,人早已經不見了。
沈清伊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又勸著李天佑離開,到底是午後,李天佑在後宮裏窩著,晾著前朝那麼些事情,不大妥當,見軒哥兒玩得累了,已經在沈清伊的架子床上睡著了,這才點了點頭離開。
“薑嬤嬤,好好查一查,那個鋤頭是什麼人放在那裏的,花鋤怎麼會那麼長,又是什麼人將花鋤碰倒的!”沈清伊的神色帶著一分淩厲,她都不敢想象,若是那個花鋤當真落到軒哥兒的頭上,軒哥兒現如今還能不能在她身邊安穩的睡著。
薑嬤嬤低聲回道:“奴婢方才已經命人去查了,今日負責那片花圃的宮人都不承認那鋤頭是她們的,內務府的人又去查,這種長度的花鋤,闔宮隻有三個,旁日裏是不用的,隻有用在花樹上,不知道今兒個怎麼會在那裏出現,老奴已經將保管工具的宮人關押了,過會兒會親自過去審問。”
“至於是那花鋤是如何倒下的,倒是有些稀奇,老奴當時不錯眼的盯著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亭子的那個位置分明沒有人過去,可不知怎麼的,太子殿下過去的時候,那花鋤便倒下了。”薑嬤嬤抬眼看了看沈清伊,低聲道:“娘娘,您說會不會是玲瓏公主故意為之,想要取得您的信任?”
沈清伊微微皺了皺眉,卻覺得玲瓏應該不至於,“這種開了刃的鋤頭,倒下是個什麼情形,很難算精確,若當真是玲瓏有意為之,難道不怕自己被傷了臉麵嗎?她年紀尚小,該不會這樣博了性命的。”
薑嬤嬤不置可否,隻是想要給沈清伊提個醒兒而已,別因著玲瓏公主救了太子殿下這一次,便再次掏心窩子的對玲瓏公主好就是了,皇上說的對,還是讓玲瓏公主離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遠一些為妙。
沈清伊也覺得薑嬤嬤和李天佑的顧慮有理,當下便道:“讓太醫去瑰麗閣給玲瓏瞧瞧傷,嬤嬤你跟太醫說兩句話,就說公主事宜靜養,這段日子不要出門為好。”
薑嬤嬤也是這個意思,還是讓玲瓏公主禁足在瑰麗閣最為妥當,立時便去傳話。
而另一邊的昭陽宮裏,德妃唐傲雪卻笑得張揚,自己這次的冒險,總算是值得了,雖然沒有趁機傷害了太子,但是卻讓玲瓏受了傷,而玲瓏這個救人的人,卻因為這件事情,再次被禁了足,這樣的事情,不論落在誰的身上,都會不甘心的吧,她倒要看看玲瓏這次會不會狠下心來……
“王嬤嬤,這次的事情,你做的極好,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本妃賞給你!”唐傲雪得意笑著,聲音透著陰鷙與冰冷。
王嬤嬤平靜的注視著唐傲雪的那張臉,和聲道:“娘娘開心,便是對老奴最大的犒賞,老奴什麼也不需要,隻是那個保管工具的花匠,卻是不能留了。”
唐傲雪冷笑一聲,從袖籠裏掏出一個小瓷瓶來,遞給王嬤嬤道:“王嬤嬤應該有法子讓它閉上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