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漣掃一眼橋下眾人,才將視線回到嚴覺身上,“得罪了。”嘴上雖然說著得罪,臉上卻完全無半分愧疚。
嚴覺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打量兩步之外的這個白衣男子,從外貌來看明明不過才二十出頭些,卻用五成不到的內力就傷了他的心脈,如此年輕有如此武功,江湖中如果有這一號人物按理說他不可能不知道的。莫非他近幾年真的孤陋寡聞了?還是,此人今天之前壓根就未曾在江湖出現過?
“敢問閣下為何要闖我嚴府?”
白漣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迎著嚴覺眼中的怒意和警覺,輕飄飄莞爾道,“嚴三爺似乎誤會了,我有敲過大門,但是沒人來開門,我就隻好自己想辦法進來了。”
闖人家府上還這麼理直氣壯,說好聽點是傲嬌,說難聽點便是厚顏無恥,即便是淥瀾穀的眾位也不是人人都能到這般境界的,爐火純青的據她所知隻有兩個,其一是花宸,其二便是平日唯我獨尊慣了的白漣。
嚴覺不知道是出於涵養還是出於忌諱,並沒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計較下去,看一眼他身旁表情淡漠的嚴詩詩,心裏計較了下兩人可能的關係,覺得兩人看上去不像相熟之人,便道,“公子怎麼稱呼?”
白漣維持著臉上清淺的笑容,回答他,“嚴三爺喚我白漣便可。”
嚴覺當然不會真的直呼他姓名,但見他雖然闖了進來態度卻還算禮貌客氣,隻當他真的不是有惡意才貿然闖進府裏的,點點頭,口氣相較剛才緩和了許多,“白公子若不急能否先去前廳喝杯茶稍坐片刻,府上現在正好有點家務事需要處理。”
若是不相熟白漣的人,一定會覺得他是個像慕容連城一般相貌好氣質好家境好的“三好”青年,甚至比慕容連城看上去更不食人間煙火,有了這些優點,即便稍微有點不管人情世故,隻要別太過分,在大多人看來,他依然是可理解和原諒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隻要不殺人和不算計人,白漣絕對有實力男女老少通吃,不過前提是,他不殺那人,也不打算算計那人。
顯然,嚴家人是沒有那個榮幸了。
“事倒不急,隻是,我本就是為了二姑娘而來,恐怕這茶是喝不了了。”
莫離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不單單是她,恐怕在場很多人都跟她差不多反應,隻因白漣這話實在是聽著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莫非這嚴詩詩真是白漣的相好?
莫離下意識想去看花宸的反應,無奈他在自己的前側,單隻一個背影實在是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因為白漣這句**不明的話,嚴詩詩終於有了反應,轉過頭看身旁的男子,一臉的驚嚇和不可置信,他那句話似乎也結結實實把她嚇到了。
莫離禁不住柳眉微皺,看嚴詩詩的反應,兩人並不像那種關係,那白漣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公子與詩詩是……?”這話是終於看不下去了的嚴正問的,他沒有嚴覺的喪女之恨,所以他更看重的是整個嚴家的安危,嚴成在想的是,嚴詩詩做的這些事和這個白衣男子有沒有聯係,若是有,那是不是這個男子給嚴詩詩提供的那些毒藥。
“嚴老爺莫誤會,二姑娘是在下一位故人之女,在下甚是思念那位故人,所以才想到來拜訪一下二姑娘。”白漣淡淡回答他,唇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從莫離這個角度看過去,這樣的笑容在他臉上顯得清冷又邪魅,那樣的表情讓她生出熟悉感,卻似乎又不像她往日所認識的那個白漣。
故人之女?
白漣既然沒有明說是二夫人,那他就是在說嚴詩詩的生身父親了。莫非白漣認識嚴詩詩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