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衛兵見司令已死,躲到了門角,又見這位連長,解帶寬衣的,欲續做司令的好事,卻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於是端了槍,狠狠地瞄了一會,就在這連長赤條條地正想往姨太的被窩裏鑽的時候,卻是“砰”的一槍,連長好事不成倒下床來,亦做了一個風流的冤鬼了。經過近半個時辰的激戰,於應祥終於大捷,凱旋而歸,擊斃了蕭昌熾,打斷了譚延闓的一隻臂膀。於應祥聯合了程潛的另一個將官喚做李仲麟的,向譚延閭發了通電,揭露了譚延闓外運銅元之事,把長沙城攪得沸沸揚揚。對於譚延閭,湖南人本來是寄以厚望的,沒想到卻又是個如此貪婪之徒,把長沙的士民給氣昏了。為了穩住陣腳,以實現他的“以湘治湘”的獨裁,他以省長的名義向趙恒惕發了調兵鎮壓的命令,沒想到趙恒惕接了命令,無動於衷,按兵不動。這趙恒惕實在是個奸巧狡猾之徒,“你譚延闓想排走我趙恒惕,吞掉他程潛,這司馬昭之心,瞞得過誰呀!”他實在是高興,他看到了譚、程之間的火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種常識,誰不懂呀?他不僅不動,還籌了一些軍餉送到了於應祥的營中,以示慰問。見調兵不動,譚延闓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末路,他清楚在這個時候,別說一個省長,就是一個總統也是毫無意義的啊!沒有兵,沒有槍,純粹的政治,頂個屁用。於是他妥協了,召集在長沙的各路“諸侯”開了一個會,卻是開了個下野的會,自己就任省長,而不再做總司令了,請趙恒惕做湘軍的總司令。
趙恒惕想這個湘軍的總司令,當真是想成血泡了,就像袁世凱想做皇帝一樣,但他卻偏偏要非常地謙虛一番:“鄙人才疏學淺,難負重任,定請另覓高明。”他口裏是這樣說,心裏卻在劃算,他清楚,此刻程潛不在省內,就算在省內,因於應祥、李仲麟的通電,及於應祥的突襲蕭昌熾,已是同他譚延閩積深怨,譚延閩是無論如何容不了程潛的。照此而辦,這湘軍的總司令有誰敢擔當呀!他暗暗地笑了,卻對著譚延閩很傷心地哭了起來,很有貓哭耗子的意味,講譚延闓如何的德高望重,又是如何的愛民愛兵,把譚延閭很是吹捧了一下:“鄙人視譚公一向如同師長,敬若神明,豈敢問鼎總司令之位呀。”見趙恒惕一再推拒,譚延閩又想了一策,先是召集軍人會議,繼而又是召集軍政聯席會議,在會上他作了辭職的手艮告:“今天邀請諸位來,一方麵敦促趙師長就任總司令職,一方麵,討論省長問題。”
“省長一職,既不信任,自當請辭。”
譚延閩如此講了,把視線朝到會的人員一一地掃描了一番。
其實,他譚延閩真想辭職麼?非也,他是想借用這些本省巨僚的力量,求得這些巨僚的同情與支持。因為他相信譚延間在湖南人心目中的位置。當時驅逐了張敬堯,不是這些巨僚恭請他ix.湘的麼?但當他的視線掃到每個人的臉上時,這些人的臉,卻是毫無表情。譚延閩本來是希望趙恒惕和這些巨僚們能夠挽留一聲,誰想他們竟是鐵雞公一般,一聲不吭。有幾個專喜歡“打大炮”的巨僚,甚至大大地讚成了譚延闓的辭職。
“譚公急流勇退,實為湖南政治開了先河。”
卻把譚延閨氣得兩臉鐵青而徹底絕望。趙恒惕先是拒辭就任總司令一職,見眾人力薦,激動得哭了起來,他終於“無法推托”而做了總司令,譚延間呢,卻也“終於”辭了省長一職,而鬱抑地離開了湖南。
趙恒惕因“固辭不允”而宣誓就任湘軍總司令後,不久就收買了譚延闓的部隊,他也想以同樣的方法去收編收買程潛的部隊,卻遭到了堅決的反擊。因為突襲蕭昌熾,通電逼走了譚延閩,程潛部將自以為翅膀已硬,也就鋒芒畢露,飛揚跋扈。趙恒惕本來對程部就深存嫉恨,見程的部將如此揚威耀武,更是視為眼中之釘,肉中之刺,必欲除之而後快。這回程部的將官,可是完全的大意了,他們根本不會相信他們在捕蟬的時候,趙恒惕的彈丸,已經瞄準了他們,他們絲毫沒有防備已經做了湘軍總司令的趙恒惕,根本容不了他們這些湘軍。其時,北洋的段祺瑞,正在向桂係的李宗仁、白崇禧用兵,企圖以武力解決桂係,而統一中國。北洋政府向湖南發了通電,令湘軍出兵相援,趙恒惕以此為借口,召開了湘軍旅以上幹部會議。會議結束卻把程潛在湘的旅長、團長統統逮捕,…地殺了。趙恒惕終於消滅了程潛駐湘的部隊,而正本清源,湘軍終於統一於趙,趙恒惕獨攬了湖南的軍政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