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萌章工作的單位是事業單位,所以平常的基本工資也就那麼個數,可這樣的單位到了年底,發下來的獎金卻是可觀的。往往比一年的工資還高,謝萌章小發了一筆,看著存折裏的數字喜笑顏開,可馬上又想起,家中還供著一個高中生呢,還真不敢去奢侈。
從銀行的ATM裏取了兩三千,謝萌章跟唐躍他們學校等著,想要等唐躍補習完了,兩父子去逛逛街,買些年貨,順便給自己和唐躍添置一點衣物。
正等得無聊,聽見有人喊他,轉頭一看,嚴曉剛跟門邊兒喊他,笑得叫一個賤,嘴巴都要裂到腦後了。謝萌章白了他一眼,轉向一邊。嚴曉剛這個人還是比較爺們兒的,沒謝萌章那麼小心眼,所以琢磨了一會兒,還是蹭了過來。
“謝萌章,怎麼了,以後隻要見著我都列著走了?”嚴曉剛說:“兄弟不就是挖了你一次牆角嘛。”謝萌章還是不說話,拿眼睛對著老天爺。嚴曉剛一個人說話也沒有趣,隻好半玩笑半認真的說:“你兒子可是我弄進學校的…
…”唐躍是謝萌章的死穴。他馬上擺出一副護犢的姿態:“你要是敢打我兒子主意,我就弄死你。”嚴曉剛見他肯說話了,馬上服軟:“我錯了,我叫你哥哥,我錯了喂,再說了,這男女朋友也是自願的,我又沒有強迫人家,你總不能因為這事就真的不認兄弟了吧。”謝萌章這幾個月其實也看淡了這件事,所以嚴曉剛這一好言相勸,他就找了個台階下:“算了。”嚴曉剛高興得不得了“那行,今晚我做東,我們去吃烤肉!”
嚴曉剛陪著謝萌章在校門口等唐躍,可等來等去也沒等著人影。嚴曉剛就說進去打聽一下,過了一會兒才說補習班是下午三點就結束,這個時候學生早走了。謝萌章聽了一懵,唐躍每天至少六七點回家。而這段時間他去了哪裏?關於唐躍學習的努力,謝萌章從來沒懷疑過,所以一聽到這樣的答案,說什麼都不信。逼著嚴曉剛給唐躍的班主任打電話確認。確認以後還是三點鍾結束。
嚴曉剛見謝萌章神色有些黯然,就抓住他胳膊:“今晚我請客的時候,你可以盡情的點大份牛肉!”嚴曉剛這人平常比較摳,所以能讓謝萌章盡情的點菜,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謝萌章咳了一聲,也跟著他勾肩搭背的喝酒去了。
這一喝,倒是解了兩人幾個月的鬱氣。喝到後來嚴曉剛就有些高了,拍著謝萌章的腦袋:“老謝啊,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我喜歡曹雲多久了嗎?從進大學第一天我就瞄到她了,終於啊,要不是你不珍惜。”謝萌章趕緊拿筷子堵他:“哎,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其實謝萌章在想,還好我還有個兒子,不信你也搶得走。可這個兒子,事事還老愛瞞自己,這補習的時間都撒謊,謝萌章又隱約有被背叛的焦慮感。隻得寄托於吃喝,以至於喝得人事不省,是真的人事不省,嚴曉剛結完帳,還得將他抗回家,感覺十分吃虧。
因為之前也去過幾次,所以嚴曉剛也知道謝萌章住哪,沒抱什麼希望的敲著門,結果門一下子就打開了,露出唐躍那日漸英俊的臉龐來。
“老謝他兒子,快過來扶一把!”嚴曉剛吆喝著。唐躍聞到一股濃鬱的酒氣,再看看自家便宜老爸,全身都搭在嚴曉剛的肩膀上,不知道怎麼就有點不高興,一把拽了過來,攙到了沙發上。嚴曉剛自己換了鞋,進門坐著,還以為唐躍會給自己倒杯水,結果唐躍忙前忙後的給謝萌章洗臉,灌水,就是沒有理自己的意思。嚴曉剛坐著無趣,就一甩頭走掉了。
給謝萌章洗完臉,唐躍就有些埋怨他,自己回家做好了飯,可這人明顯是已經吃過了。看他還算睡得熟,唐躍就草草吃了點東西,又收拾好飯桌,這才回過頭繼續照顧謝萌章。謝萌章這人要是真喝高了就特安靜,整個人靜靜的躺在那裏,呼吸都變得特別清淺。
因為沒有謝萌章嘮叨,所以今天的房間裏顯出一股特別的安靜來。唐躍湊到他跟前,仔細觀察起謝萌章來,雖說如今兩個人是親人,可唐躍還真沒敢正經打量謝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