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了,屋子裏火盆裏的火焰也漸漸地熄滅,兩個年輕的人兒的激情和欲望終於平息了下來。帕優卷縮在深山的懷裏沉沉地睡去了,深山那有力的臂膀牢牢的圈住了她嬌小的身子。屋子裏的空氣中還蕩漾著那一股甜蜜,濃鬱得化不開的氤氳氣息。
同樣深沉的夜色裏,一股陰冷的風在屋子的外麵刮過,那虛掩著的木門發出了“嘎吱嘎吱”陰森的響聲。“嗬。。。”一陣怪異的笑聲,同樣是那樣的陰森可怖。如豆的燈火搖曳,映照著大祭司那張醜陋的臉,看起來也是陰森可怖的。
“嗬。。。”大祭司盤腿坐在屋子裏,那微弱的燈光在他的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此刻的大祭司正坐在帕優以前住過的那間小屋子裏,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張帕優曾經睡過的木床,目光裏有著一股幽暗無比的光芒。
“走吧,你走得遠遠的吧,你會回來的,會的,你不會活著離開我的,嗬嗬。。。”大祭司喃喃的說道,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知是憤恨還是得意的笑容。
帕優已經逃走三個月了,大祭司默默地算著日子,她的痛苦已經降臨了,她會忍受不了的,她會回來的!那是一碗多麼誘人的肉粥啊!沒有人能夠抵擋它的誘惑,不,是沒有任何一個潔女神能夠抵擋它的誘惑,抵擋失去它的痛苦!
“嗬嗬。。。”大祭司一想到這裏,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他一直盯著麵前的那張木床自言自語著:“你會回來的,你還會回來睡在這張床上的,直到死去!嗬嗬。。。”
屋外的風仍然在“呼呼”的刮著,但是木門的“吱嘎”聲卻消失了,屋子裏的燭火猛地晃動了一下,熄滅掉了。大祭司的身子隨之顫抖了一下,是外麵的風灌進了屋子裏,他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大祭司最後看了一眼那張空空如也的木床,很不情願地起身想要去把房門關上。就在他剛站起身來的那一霎那,身子便僵硬的呆立住了,他看見門口立著一個黑影,高大而魁梧,就像一座山峰一樣堅實的堵在了門口。
“你。。。你是誰?”大祭司受得驚嚇不小,連忙驚慌地問到。黑影一閃身進了屋子,把門死死地關上了:“把解藥拿出來,帕優的解藥!”黑影匆忙地說到,同時一隻有力的手臂已經掐住了大祭司的脖子,隻要大祭司稍一掙紮,黑影的手就會用力掐斷他的脖子。
“什麼,你說什麼?”大祭司在狡辯著,他妄圖抵抗,身子隻是扭了一扭,便感覺到脖子上傳來一陣疼痛,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了。黑影整個身子朝前傾著,那高大的身軀幾乎要壓住了大祭司的整個身體。此刻的大祭司在這黑影的麵前,就像一隻羸弱的小貓一樣,毫無抵抗之力。
“快,把解藥拿出來,帕優的解藥,你一定有的!”黑影急促地說到,語氣裏有著明顯地慌張。雖然黑影的手緊緊地掐著大祭司的脖子,但是那隻手有著微微的顫抖,力道雖然很大但是顯得並不沉穩。
黑暗中的大祭司沒有了剛才的慌張和懼怕了,他感覺到了眼前這人心裏的惶然,似乎對自己有著一種怕意。“你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我是大祭司嗎?”大祭司平穩了自己的情緒,聲音平緩的對著黑影說到,語氣裏透露著一股威儀。
黑影的手在這時更為猛烈地抖動了一下,似乎更加的害怕了起來,但是隻這一抖,手上的力道卻又加大了一些:“我叫你拿解藥,聽到沒有?快啊,叫你快啊!”黑影的說話聲更加地急促了起來,壓抑著的聲音幾乎都是在嘶吼著。
“好吧,我給你,你先放開我,我去拿。”脖子上再一次傳來的疼痛感和窒息的感覺,讓大祭司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狗急也會跳牆的啊,這個人雖然心裏有著懼意,但是還是不要再和他強硬了,否則他還真會殺了自己的!
黑影脅持著大祭司來到了另外的一間屋子,那是一間要寬敞許多的屋子,這是大祭司住的地方。屋子裏麵燈火通明,點著很多的蠟燭,擺放著許多大祭司舉行祭祀時用的東西,什麼麵具,招幡,火把,還有神龕什麼的,屋子淩亂而充滿了神秘的氣息。
按照規矩,是沒有人可以進入大祭司的屋子的,這個脅持著大祭司的人是第一個。在明亮的燭火照耀下,大祭司看清了這個挾持著自己的人。一張年輕而陌生的麵孔,這是一個長相英俊的年輕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年輕而英俊的臉上有著一絲隱藏不住的驚慌,那雙大而明亮的眼睛裏閃爍著猶疑不定的光芒。
大祭司這時微微地笑了,雖然那是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但是他是真的笑了。這個年輕的男人的表情和目光,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那是對自己的一種敬畏和懼怕。不,應該是對大祭司的一種敬畏和懼怕!
在這裏生活的人們,是沒有不懼怕和崇敬大祭司的,因為在他們的眼裏,大祭司就是神明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