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姑娘找老夫可是有事?”
事實上,隔壁院子門口的那兩名守衛並非是左遷安排。依著左遷的主意,五十幾個小姑娘扔在數萬名男兒的軍營裏,讓她多走幾步,恐怕都要被這些漢子瞧哭了。不過連存當日被這些姑娘們圍在當間,吵得頭暈,如今住的這麼近,才親口下令,在院子門口杵兩門神,膽子小些的恐怕就不敢過來吵他了。
不過他所料有誤,這五十幾個小姑娘裏,不全是膽小的。
膽大的那位笑微微立在他麵前,仿佛一臉的犯難:“昨天左將軍說要將我們姐妹的婚配交給先生做主,晚輩就替連先生犯愁了。”
連存被她這話逗笑,“真是難為書香姑娘了,不知道哪點讓姑娘替我犯愁了?”
書香皺起了眉頭,一臉的苦惱:“左將軍為戍邊將士婚配,本是善事一樁。晚輩雖是女子,但早聞戍邊將士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本來能嫁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兒,乃是三生有幸。隻是……”
蓮香畏縮的小聲捅捅她,臉漲的通紅,整個人都害怕的要哆嗦了:“書香你別亂說話,此地是軍營。”往日這個小丫頭在房內說些瘋話也就算了,好歹在外麵裝的很是老實木訥,如今倒好,出了林家就一直不曾規矩過,她心中嚇的要死,又偷偷去打量連存。
連存倒未曾惱,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書香姑娘有話但講無妨。”
“那晚輩就大膽直言了____”書香緊握住了蓮香企圖製止她的手,立誓今日要打動連存,“左將軍此舉本是一樁美事,隻是如果執行起來,錯配了婚姻,夫妻不和,鬧將起來,又動搖軍心,這就不是小事了。”
連存不由失笑:“聽書香姑娘這話,倒好像與人作過媒一般?”
“難道連先生從前替人做過媒?”
連存這下忍不住拊掌大樂,倒真是個口齒伶俐的丫頭,一下就將他給問住了。
他自然是從未曾做過媒人。
“那姑娘有何妙策?”
他本未曾指望書香回答,哪知書香來時就早已考慮詳細,連忙笑著順杆爬了上來:“連先生,婚姻之事貴在和諧。先生既然要做媒,這次同來的姐妹有五十四人,不如讓眾姐妹把自己中意的男子說一說,是急脾氣的還是慢性子的,又或者想嫁個原籍的,中意話多的還是悶葫蘆的……”
連存被她這通說法給鎮住,這未嫁的小姑娘數說起男人來種類極多,倒好似自己早經見過許多性格不同的男子,半點羞澀也無。可她大大方方站在那裏,說不出的爽朗大方,倒教連存一時也說不出半句指責的話。
蓮香早已經羞的頭都快鑽到地下去了。她早知道這小丫頭膽子極大,卻沒想到還有這般厚臉皮的。曆來女子出嫁,哪輪得到自己多嘴的?
“妹妹,我們快回去吧……”
書香好不容易得了這個機會,如何肯放,又再接再勵,“先生,就算軍中挑出來的人,也應該讓他們各位講講自己中意哪類的女子,溫柔手巧的,活潑開朗的,又或者端莊寡言的高矮胖瘦……大家心中都有個底了,也好過三天之後成親,不到十日,先生門口便擠滿了吵架的夫婦,都要來尋先生斷一斷家務。到時候……恐怕先生也再難有清靜日子過了……”
連存想到門口擠滿了氣憤填膺互相指責的一對對怨偶,頓時感覺前景慘淡,日子難過,拈著胡須笑道:“姑娘這法子極好。不如先說說,你想要嫁個什麼樣的男子?”
書香心下大喜,連連擺手:“我倒不急。”一把拉過旁邊的蓮香,將她推到前麵,笑語如珠:“書香今日前來,就是想問問連先生,軍中可有脾氣涵養特別好的男子?我這位姐姐心靈手巧,又做得一手好針線,為人又和氣,煩勞先生多費些心思,一定要替我這位姐姐挑個寬厚些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