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弱的西班牙帝國不堪一擊,戰爭僅持續了3個多月,西班牙的軍事力量就全麵瓦解。它隻好向美國求和。7月30日。麥金萊提出了媾和條件:西班牙立即撤出和放棄古巴,割讓波多黎各和拉德隆群島(即今馬裏亞納群島)中的一個島,並由美國占領馬尼拉以待最後處置菲律賓群島。
麥金萊總統在所提出的停戰協議中故意把菲律賓群島的歸屬問題擱置起來,這是另有用意的。因為在當時大多數美國人的戰爭動機中,幾乎都沒有涉及這個問題。他們進行的是一場“正義和高尚”的戰爭。
如果搶占了菲律賓群島,並在沒有取得該島居民同意的情況下以武力統治這塊領地,那就違背了當初參戰的“人道主義”的初衷,也不符合美國悠久的民主自由的政治傳統。而具有強烈的帝國主義傾向的少數派,即所謂“大政策派”對此是心照不宣的,在戰爭剛開始時他們還忸忸怩怩,決不敢指望他們的帝國夢想立刻會變為現實。但是,戰爭進程的順利出乎人們的意料,使“大政策派”得到了實現自己野心的機會。
合並夏威夷是一個重要的跡象。在美西戰爭爆發的前夕,國會通過了一個有關兼並的決議,但被總統擱置起來,一部分是因為同西班牙關係緊張,總統不願意在此時節外生枝。但隨著美國軍隊捷報頻傳,許多人便不再堅持傳統的觀點,約翰·海、洛奇、馬漢和羅斯福等人的“大政策”主張便左右了輿論。《紐約論壇報》認為,夏威夷是通向菲律賓“必不可少”的中轉站。一位擴張主義者則聲稱,菲律賓是守衛夏威夷的“必不可少”的前哨。麥金萊總統堅決支持兼並,國會兩院分別在6月15日和7月6日通過了正式兼並夏威夷的聯合決議。
工商界有一些人士起初因為害怕戰爭會影響經濟複蘇和金本位製而持反對態度,但是,一俟戰爭爆發,美國節節勝利,出現了有利於海外貿易發展的苗頭時,他們就轉而為戰爭搖旗呐喊。他們在國會的代理人參議員艾伯特·貝弗裏奇宣稱:“世界貿易應該,也必將是屬於我們的。”馬庫斯·漢納相信:“我們能夠並必將奪得一大部分亞洲商業。”鐵路大王詹姆斯·希爾、剛剛成立的“美亞協會”主席埃弗特·弗雷澤強烈要求美國在談判中攫取菲律賓。
另外,宗教報刊在傳教活動的影響下,也紛紛鼓動對“正義的帝國主義”的支持。認為兼並行動會促進全世界傳播福音事業,“教化”更多的異教徒。
在1898年10月1日開始在巴黎舉行的和談會議上,美國代表團的成員有5個人,他們是國務卿威廉·戴伊、參議員庫什曼·戴維斯、威廉·費賴伊和喬治·格雷、《紐約論壇報》主編懷洛特·裏德。在這5名代表中,有3名早就是奉行帝國主義和對外擴張的“大政策”的,其他兩個代表最後也接受了他們的觀點。麥金萊總統在給代表團的訓令中,談到了他對菲律賓問題的考慮,“我們不能不加以理會的是,戰爭在我方並無任何欲望或圖謀的情況下,給我們帶來了許多新的義務或責任,都是我們必須以適合於一個偉大民族的態度,來予以承擔和履行的。
……隨著我們對菲律賓群島的占領而出現的商業機會,美國政治家們是不能漠然視之的。”但是,怎樣處理菲律賓問題呢?這似乎讓總統難以下決心,他猶豫了很久,天天向上帝祈禱,但終於得出“天命”要求美國占有這些群島的結論。他後來告訴他的衛理公會教友說:“先生們,我不怕難為情地告訴你們,我曾不止一次地跪下來祈求上帝給以光明和啟示。而在一個深夜,這啟示降臨到我,我不知道它是怎樣來的,但它是來了。那就是:(一)我們不能把它們交還西班牙,那樣會是懦弱而可恥的;(二)我們不能把它們轉交給我們在東方的商業對手法國或德國,那會是虧本生意和喪失信譽的;(三)我們不能讓它們由當地人自己來治理,他們還不適於自治,那樣很快就會出現比西班牙統治時期更糟的無政府狀態和暴政;(四)我們別無他法,隻有統統把它們取得,教育菲律賓人,把他們提高、開化和基督教化,並全憑上帝的恩典,把他們看作是基督為之殉道的我們的同胞,盡我們力所能及的一切。這以後,我便上床安歇,我睡得很熟。次日早晨,我喚來國防部的總工程師(我們的地圖繪製者),我告訴他,把菲律賓添在美國的地圖上。於是它就在這兒了,而且它將留在這兒,隻要我在總統的任期。”1898年10月26日,在麥金萊的授意下,新任國務卿約翰·海電令駐巴黎的代表團一定要提出占有整個菲律賓群島的要求。西班牙拒不同意,甚至甘願冒恢複敵對行動的風險。會談持續了兩個月。美國堅持原來的立場,同時作了一點讓步,即付給西班牙2,000萬美元作為它割讓菲律賓的代價,西班牙人終於屈服。1898年12月10日雙方簽訂了條約。根據條約的規定,西班牙放棄對古巴的統治權,將菲律賓、關島和波多黎各割讓給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