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醬油的時候金山都覺得可笑,笑話自己像個白癡一樣。人都要走了還搞個毛啊!
收拾行李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衣服還是兩年前帶來的那些,一件都沒有增加,衣服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幾乎所有的襪子都有補丁,總是被殷華嫌棄。
金山苦笑,把那些東西胡亂塞進破箱子。出門的時候看到桌子上那一遝錢,那錢讓他惡心,心裏有一種衝動去暴打殷燁一頓!腦袋裏已經幻想出狠狠踹殷燁的肚子,打斷他鼻梁骨鼻血四濺,最後按著他的腦袋塞到馬桶裏再按衝水的樣子!
可是冷靜下來一想,就自己現在這個情況瘸腿的熊樣兒,還想著打人呢,就阿Q精神自己爽爽吧。況且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殷華那德行估計是他主動勾搭他哥也不一定。金山把那股子惡心勁兒壓下去,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錢揣進口袋。“這麼多年,就他媽的當是過夜費吧。反正我也被人說浪了!幹脆就不要臉一回。”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著,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了,“我艸跟個娘們似的!不就是被小王八蛋甩了麼!”
於凱一見他回來樂的招呼大家:“你看看這小子還算有良心,昨天贏了錢知道給咱們送回來!”話音還沒落一看到金山腦袋上的傷嚇了一跳:“你怎麼搞的?”
“瘸著個腿下樓梯摔得。”金山苦笑,反正離畢業也沒幾天了,在宿舍湊合一下,拿個畢業證就回X市。
於凱又不傻,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麼簡單。可他也聰明的沒多問。
金山撲了個地鋪就睡了,這兩天太多事幾乎沒什麼睡覺的時間,現在是鬆懈下來,腦袋裏就變得空空的,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日子就一天天過去,金山覺得自己狀態很好,已經能做到基本不想原來那些爛事,整個人麻木了,偶爾會盯著窗外發愣,看著手機的電話薄,想刪掉殷華的名字,努力了幾回都沒下得了手。雖然每天都在吃飯,可是體重掉的厲害,腳上的傷好了大半,但是走路還是一拐一拐的。腳麵上有網狀栓塞血管,還留下了瘢痕,不知道能不能長好。
於凱依舊出攤,金山幫不上忙隻能做些準備工作,洗菜刮土豆切片串成串啥的。金山做的事少了,於凱還是照老規矩四六分成,金山特不好意思,推了半天都推不掉,原來欠他的一千多塊錢於凱也不收,光說手頭不緊以後再說吧。金山隻能偷偷把錢換成小錢塞到於他袋裏。於凱本來就是個粗心的,口袋裏的錢從來都不計算,時間久了也覺得不對勁了,就留了個心,金山往他兜裏塞錢的時候就就被帶了個正著,於凱氣的繃著臉訓了他半天。金山趕緊解釋說:“馬上就回家了,不能欠著的!”
於凱愣了一下,“你不留在這兒麼?我還想著咱倆多咱點錢能盤個小門麵一起做生意呢!”
金山苦笑著搖頭:“這裏呆夠啦!”
“你一天到晚愁眉苦臉的,問你也三句也不放一個屁!有什麼坎兒過不去的!”於凱一看他那個沒精打采的樣兒就來氣,原來挺精神的一個人現在弄得一身傷瘦的皮包骨就不說了,整個人也象失了魂兒一樣。
於凱最終還是沒能留住金山,他領了畢業證後第二天就去趕火車了。
其實領到畢業證的那天晚上金山又忍不住回了原來住的那個小區,偷偷摸摸的躲在樹後頭往樓上張望。看到個人影在廚房轉悠,殷華是從來不進廚房的。金山認真盯了一會兒才發現那好像是他哥,氣的牙根都癢癢了,心裏連殷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過了。恨恨的在樓口吐口痰,當下就買了回家的火車票。
殷華偷偷看他哥在那兒給他做飯,心裏竊喜。
他一直想著緩和兩個人的關係,卻又拉不下臉了,終於相處了這麼個辦法——裝病。這招特好用,裝著病怏怏的打了個電話殷燁就過來了。
可是望著鍋裏的不明黑色物質,還有刺鼻的焦味,殷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