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自由之城外三百裏處的一方湖泊,星月倒落,繁星微茫。晦暗的月光,在湖麵倒影出五道身影,隨著水波微微蕩漾。夜風吹拂,泛起層層漣漪。波紋一圈銜著一圈,不住的向四邊擴散。湖邊低岸,一樹垂柳,柳枝一點一揚,如仙鶴飲水,垂啄湖麵。而泛起的波紋,將倒映在湖中的新月蕩漾出瑣碎的光暈。
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卻無半分風花雪月,反而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殺氣。
隻見五人中三人黑衣勁裝,或是持刀,或是持劍,或是空手,如落葉漂浮,淩空點立於湖水之上。三人成半扇形,將對麵兩人牢牢困住。其中持刀黑衣人身如神兵利刃,蒙著黑布的麵孔露出一雙深邃的雙眼,仿佛在這雙眼中,演化洪荒宇宙,曆盡滄海桑田。黑衣人手中寶刀一指,一字一句道:“鳳先生,吾家君上誠心相邀,還望先生能屈尊前往,世間的寶馬神鷹,均供先生驅使,以作代步之用。”話語誠懇,帶著不可思議的魔力,讓人聽了倍感信賴。隻是對方卻沒有絲毫心動之意,不由話音一轉,如利刃出鞘,帶著逼人的威壓,將整片湖水激的如沸水翻騰。雙目透出一道淩厲,逼視眼前的紫衣男子道:“希望先生勿要辜負吾家君上一番心意,然則君上受辱,作為臣下的老朽,也隻好對先生不敬了!”話音未落,便是揚手一刀,吹得湖水劃開一道溝壑,激揚飛灑,如北海寒風肆虐。向著紫衣男子呼嘯而去,吹得他衣衫獵獵,長發散亂飛揚。
紫衣男子英眉一沉,十指交差,結成一十字結印,口中大喝一聲:“天地萬火,聽我號令!十字炎陣--開!”隨著男子一聲怒喝,四方竟出現點點星火,赤紅、紫金、幽藍、玄黑。無數形色各異的火點仿佛有自我靈智,紛紛飛向紫衣男子,在其周身盤旋飛舞,漸漸形成了一團帶著金芒的紫炎結界,將他和他身後受傷昏迷的同伴包裹其中。結界逐步穩固,形成一團紫炎火球,漂浮在湖水之上。
待持刀黑衣人刀勢老去,湖水才逐漸平息下來,恢複到那微波蕩漾,月影輕搖之境,仿佛先前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虛幻。紫衣男子雙目赤紅,身後長發無風飛揚,淩空一步步從紫炎結界中走了出來,在半空中踩出一圈又一圈的金芒。男子一步一句,聲音威嚴深沉:“觀閣下三人體內黑水真氣著實深厚無比,必是水族成名的絕世高手,如今為何作他人走狗,甘心被人驅使叫喚。”一番語畢,卻發現三人神色依舊,並無半分憤恨不甘,腦中不由閃過一道危機,劍眉緊皺,不敢置信的問道:“黑帝為何要派爾等偷襲鳳某,難道就不怕承擔撕毀五族條約之重罪,剝奪聖王帝位嗎?”男子一襲紫衣,衣上繡有火族神獸朱雀,栩栩如生,更顯雍容華貴。而當今世上能穿此衣袍之人,又自稱鳳某之人的,便隻有火族聖王,人稱不死鳳凰的赤帝鳳炎。
鳳炎年逾古稀,卻依舊朱顏青絲,不見半分蒼老。如今雖看似平靜,淩立於湖水之上,但內心卻有一團熊熊燃燒之炎,沉靜中蘊含著無限的怒火。鳳炎赤目怒睜,在灰暗的夜空爆出一片光芒,而原本寒冷的夜晚,如今卻如紅日當空,炙熱悶沉。腳下平靜的湖麵,也如同沸水燃燒,劇烈的沸騰蒸發。看著對麵沉默不語的三人,鳳炎怒從心來,大喝道:“五族聖令,若有破壞五族和平者,當視為亂臣賊子,罪犯當誅!”說完,體內鼓起澎湃的真氣,宛若一顆燃燒的太陽,散發著炙熱的光芒。
鳳炎雙手結成玄奧的法印,卻一觸即分,猶如天女散花般揮灑開來。姿勢優美如神女飛舞,但隨之而來的金色火焰卻帶著死亡的恐懼,炫美的金色火焰中卻是無比的凶險。三個黑衣人轉頭互看,紛紛從同伴眼中看到一抹警惕。金色火焰如振翅的神獸朱雀,一聲刺耳鳴叫,化為三體,分別向左中右三路,呼嘯而去。鳳炎此招未盡,便單臂化刀,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炎芒,對著持刀黑衣人禦空砍去。
麵對呼嘯而來的金色火焰,居右空手黑衣人雙拳泛起一層深藍,屈身衝拳,如天外流星,將飛來的金色火焰攔截在半空;而居左黑衣人揮劍如驅己臂,一道赤紅劍氣噴湧而出,竟是以火族真氣硬拚火族第一人的精妙招式;而正中持刀黑衣人修為最深,也是三人中最為輕鬆的一人,僅僅抬起單手,便將金色火焰掐滅於掌心之中。隻見黑衣人雙眸沉靜如水,對著鳳炎緊接而來的後招,卻隻是眉角一揚,雙手環抱於胸,凜然不動。鼻息一聲輕哼,竟是以龐大的神念淩空禦刀,化作一道玄妙黑光,衝著鳳炎劈砍而去。
如若是尋常武人也罷,但如今麵對的乃是赤帝鳳炎,火族第一人。持刀黑衣人此舉無疑是狂妄無比,理所當然的激起鳳炎的滔天怒火。滿臉怒氣的鳳炎手刀上燃起熊熊金色火焰,揚手便將飛來的玄黑大刀格擋彈飛。隻見大刀在半空回旋不止,鳳炎電光火石之際,右腳輕點大刀,便是在半空中一陣加速。身如流星,快若雷霆,化作一道金色光芒,閃電便的殺向持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