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吃過了許多苦頭,被人換走了十幾年的孝順女兒,身為親生母親如何能夠鐵石心腸地為那麼一點點沒有錯的過份懲罰於她?
‘女兒’為了她才會與四姨娘對上的,她這個做母親的還要怪她做錯了,那不是正正合了她那一句,被四姨娘罵了下賤還要笑臉迎人,全不計較嗎?
所以傅華衣,不能罰,說什麼也不能罰!可是這口氣,要怎麼才能咽得下去?
大夫人青著臉冷聲道:“五兒說錯了,母親並非什麼都能容忍的。魚氏竟敢當眾輕辱我的孩子,不將我這當家主母放在眼裏,實在是可恨。青蓮,過去給我掌她嘴巴!”
“是!”大夫人身邊的丫環應了一聲,走過去。魚氏頓時又氣又急:“夫人,你……啊……”不等她話說完,巴掌就已經下來了。
青蓮受了大夫人的暗示,這巴掌打得特別重。啪啪聲讓堂中的人聽來驚心動魄,沒有人再敢胡亂說話。
傅老夫人隻是一個縣令夫人出身,大夫人左氏出身候門大族,又給傅家生了五個出色的孩子,而且管家素來有一套,隻要她不踩到自己頭頂上,傅老夫人是不會過問她的事的。
所以沒有人阻止。魚氏被打得啊啊大叫,傅水仙與傅花瓏跪在一旁對著大夫人又哭又叩地討饒。大夫人卻根本不理她們,隻是把幽冷的目光暗中放到傅華衣臉上。
哼,死丫頭,總有一天,這巴掌會抽在你那張讓人作嘔的醜臉上。
傅華衣聽著那巴掌聲,無奈地感歎道:“唉,四姨娘隻是說錯了小說過她了。母親怎麼還要罰她,她臉都被打腫了,算了罷!”
“誰要你假惺惺!”傅水仙瞪過來,那眼神憤恨到幾乎能把傅華衣鋸碎成一塊塊血沫。
明明打魚氏的是大夫人,可是傅水仙對大夫人叩頭求饒,卻對她惡語相向,把一切的不滿與不甘不憤,全都算計到她頭上。世人就是如此欺軟怕硬,欺善怕惡!
可是,傅華衣已經不是當初那任人欺壓的善良人了。對上傅水仙的仇恨視線,她頓時雙手捂住嘴巴,小聲嘟噥道:“那好啊,打吧打吧,反正我又不痛。”
“你……”傅水仙大怒,撲過來就想打傅華衣。沒有丫環去拉她,傅華衣嚇得驚叫一聲,連忙端著茶杯跑開,傅水仙跟著叫罵著追上去。傅華衣嚇得直跑,姐妹二人在屋裏跑得不像話,全家人卻都當戲看。唯有老夫人氣得坐在椅子裏直發抖,想發怒,也發現自己被傅少澤拿住手腕哪一個地方,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也沒法動彈。
傅華衣四處跑著躲,搞得正廳裏一片雞飛狗跳,傅水仙是當真被氣瘋了,她追著傅華衣跑,不打到她誓不心甘。廳裏很亂,直到傅水仙一巴掌‘啪’地打響後才總算安靜了下來。可是當那些亂跑躲著她們倆的婢女小姐姨娘們都安靜下來時,才終於發現事情大條了。
此時,傅華衣正握住大夫人的雙肩躲在她身後,傅水仙則站在大夫人身邊發愣,那手還保持著剛剛扇過人的姿勢。而大夫人青著臉全身僵硬,望著傅水仙,目光能吃人,她臉上帶著明顯的兩道指甲痕跡,可見這一巴掌究竟有多重。
大房那幾位等著傅華衣挨打的少爺小姐都驚呆了,傅華衣從大夫人身後露出半個頭,驚怒地喝罵傅水仙:“哦你,你啊,你竟敢對母親動手,你還敢打母親的臉,好大的膽子!”
傅水仙打了一個哆嗦後,立即驚恐地原地跪下直是哭著瞌頭道:“母親,母親饒命,三兒不是故意的!求母親恕罪,母親恕罪!”怎麼會?她打的明明應該是傅華衣那個賤丫頭,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大夫人咬咬牙,沉聲喚道:“來啊,將她拉下去!”
很快,傅水仙就淚水漣漣地被兩個粗使婆子拖了下去。大夫人沒說拖下去做什麼,但絕對是沒好事的。魚氏自己腫著臉跪在地上,除了哭已經被嚇得再也不敢胡亂發作了。
“哎喲嚇死我了,三姐今天吃錯藥了,竟然這麼凶的連母親都敢打,嘖嘖……”仿佛是自言自語,但是傅華衣的聲音誰都聽得到。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對大夫人表示出半點不好意思。她為什麼要感到抱歉?是傅水仙打的她又不是傅華衣打的對吧!
大房二房四房的沒一個人有好臉色,但是審問還要繼續。
這時候,大夫人也不掇著老夫人審問了,她要自己審,她要把傅華衣這個死丫頭踩進泥坑裏永不翻身,趁著今天老爺不在家的時候。
“來人,帶洛衣堂的下人。”大夫人揮揮手,一群洛衣堂的下人和婆子就被帶了上來。
大夫人正要向她們問供詞,傅華衣忽然幽幽地說:“母親不用審了,我招認。是我請白大哥帶著七弦過來玷汙六妹妹的,白大哥一向疼我,我的信才一送到,這不他立刻就帶著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