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坐會兒,我去叫人提水來!”越影笑著說了一聲,待傅華衣應過之後就跑了出去。網洗浴的熱水很快就由四個丫環,一人提著兩桶倒進了屏風後的大浴桶中,還有一個婢女負責往桶裏撒上各種鮮豔的花瓣。
水倒好後,傅華衣揮退了包括越影在內的所有人,為了隱藏自己身形已變的秘密,後來她都不要人伺候著沐浴的。所以,婢女都出去以後,屋裏就剩下了她一個人。傅華衣走到浴桶邊,動作輕巧地解開衣物。屏風處影映出的畫麵,是她一隻腳抬起,正要跨起桶中,卻在此時,窗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小姐,不要……”
再說大夫人與傅傾城母女,被傅華衣收斂了一頓之後,二人心裏難免怨恨衝天。尤其是大夫人,在看到女兒胸口被掐到直接腫起來的紫塊時,她氣得一口氣差點兒上不來,直接暈過去。
當即就惱恨著吩咐身邊的侍衛去直接暗自殺了傅華衣,她已經裝不下去了。既然怎麼也說不過她謀不過她,那不如幹脆用殺招,看那個賤丫頭要如何逃過!她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到她頭上,既然怎麼也不肯安份,那她就讓她再也蹦噠不起來。
傅傾城雖然也對傅華衣恨得咬牙切齒,卻還是連忙拉住了大夫人,因為她很清楚地知道,傅華衣之所以敢這樣張狂,無外乎是吃準了父親是站在她那一邊的。父親的維護態度很明顯,倘若她們不顧父親意願對她動手,隻怕會讓父親麵上不太好看。為了一個賤丫頭鬧到與父親離心,這也太不值了。
大夫人卻說,她已經受夠了傅華衣惡鬼一樣的狠毒糾纏,她也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可是那個賤丫頭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再忍下去,她會崩潰的。
傅傾城告訴她不用著急,她把傅月色的打算跟大夫人簡單地說了一遍,讓她隻需等著看好戲就成。大夫人這才稍稍消了氣,暗中期盼著夜晚快些到來。果不其然,約是戌時四更時分,她帶著兩個女兒正用著晚膳的時候,洛衣堂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啊——”
……
洛衣堂裏很快聚集了一大群人,早就準備好的大夫人,和傅傾城傅紅鸞母女三人帶著一群婢女下人浩浩蕩蕩地走在最前麵。她們趕到時,傅華衣正穿著一件單薄的中衣,披散著一頭漂亮到過份的青絲,滿臉惶恐懼怕地窩在越影懷裏直發抖。
繡竹屏風被打翻,濕漉漉的花瓣灑出來濺得滿地都是,屋子裏一片狼籍。
“五兒,母親的孩子,發生何事了?”大夫人還沒有進門就已經焦慮地詢問了起來,麵上帶著明顯的著急與擔憂,但眼裏卻都是興奮。她行走如風,很有些迫不及待。傅華衣聽到她的聲音,立即朝越影使了個眼色。越影得令,手隨意一揮,大把的錢線蛇就翻滾著落到了門檻邊上。
門檻有點兒高,三個身份高貴的女人自然不可能低著頭走路,時刻去關注腳下。她們一靠近這裏,第一眼就看到了屋裏滿地花瓣的狼籍和傅華衣慘白著臉直發抖的狼狽,於是一個個眼裏笑意更深了。
屋子裏跪的一群下人雖然看到了越影和傅華衣的暗中使壞,當著傅華衣的麵卻半點也不敢出聲提醒。所以,走在最前麵的大夫人首當其衝,幸運的踩中了那大片的線蟲身上。然後,左右兩個女兒,也緊隨其後。
等到三人都已經有一隻腳踩下去了,傅華衣才似突然反應過來一樣,跳起來指著她們的腳驚叫道:“啊,母親,當,當心你們腳下啊!”
三人被她的大呼小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低頭去看,隻見腳下盤旋了許多灰黑色的長線蟲,紛紛跟蛇一樣昂著頭纏著她們的漂亮繡鞋往上爬。有些被踩到了的,不舒服地彎曲著身子,十分惱火地彈動著。有些動作快的,都已經鑽進了其中某隻鞋子裏麵,或是巴上了裙擺,吊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尾巴卷起,還在努力地往上攀爬著……
別說是養尊處優的大夫人和兩位嫡小姐了,就是那後麵的許多丫環婆子,又何曾見過這種陣仗。
“啊——”驚恐的尖叫自大群女人嘴裏先後傳了出來。大夫人母女三個慘白著臉,相互扶持著又蹦又跳,那模樣就跟跳竹竿舞一樣,當真是十分的活潑而歡樂。
這時候,傅華衣的表情跟她們三個一下子對調過來了,之前是她在驚恐懼怕,她們幸實樂禍假裝擔憂。現在是她們驚得差點兒沒命,傅華衣卻急忙站起來,仿佛很擔憂著急,手忙腳亂地指揮著那些急忙衝進來護主的婢女婆子們救人。
本來一些膽大的婆子還想用手去弄,傅華衣眼見著她們要幫著捉蟲子了,趕緊害怕地大聲說道:“你們當心,當心,別用手去碰,我在書上看到過,說這種線蛇很厲害的,它可以鑽破人的皮膚跑進身體裏麵去。要是手碰上,它們往你們手指上鑽進去,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