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歸來102衣衣的心,是鳳...(1 / 3)

傅華衣眉頭一皺,走出房間。ww.vm)隻見一個穿著太監袍子的人領著兩行四個小太監,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懷淑縣君,婢女越影接聖上口喻!”那太監頭子李總管見到傅華衣出來,立即高聲念道。守在洛衣堂的二十名女衛以及洛衣堂原有的下人全都跪了下來,山呼萬歲。傅華衣撫了袖,正要拜下,李總管問道:“懷淑縣君,這裏,哪一個婢女叫做越影?”

傅華衣右眉跳了跳,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她問道:“公公,是否是因前兩日在煙雨江南,影兒得罪了哪位貴人?”

“縣君知道就好。”李總管應道,“那小丫環可不止開罪了哪位,而是哪幾位。”

傅華衣眉宇再次跳了跳,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哪幾位?”

李總管也不隱瞞,反正他人都已經帶來,懷淑縣君也在這裏,他倒不怕那個小丫環跑了:“蕭太傅家的二公子,興國候府的孫少爺,太仆士卿家的三公子。當然,看在傅大人麵子上,三位大人倒也沒說要怎麼計較。可你那個小丫頭膽子天大,連臨安長公主的寶貝兒子,和欽國公府的世子也給一起修理了。你說,這事鬧到聖上跟前,如何能夠善了?”

“臨安長公主的,寶貝兒子,還有……欽國公府的,世子。”傅華衣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口吃,她念著這兩位主,隻感覺到兩眼翻白,頭暈目眩。那個臭丫頭還說她不笨,不笨能連這麼兩位貴主子也給打成那樣。

那臨安長公主和欽國公,一個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妹妹,一個是嫡親弟弟,同樣是太後生的。

她想起當日的情形,蕭二公子和邵三公子她是認識的,左家少爺她沒看到,至於另外兩位……傅華衣想起那位悍不畏死,被打成了柿子臉還在呼喝著的‘欣征兄’,還有與他一起被打得最輕的錦衣公子。

“懷淑縣君,那個丫環在哪裏?”李總管問道。傅華衣麵容青白:“聖上,準備怎麼懲罰我們?”

“聖上仁慈,網開一麵,特賜縱奴行凶的懷淑縣君板杖十杖。責婢女越影五十杖,以儆效尤。”

五十杖,還好,越影有內力。五十杖雖然會痛上一段時間,但是應該不會傷到筋骨。傅華衣正要叫身邊的婢女去七姨娘院子裏喊人,越影自己就已經回來了:“咦,怎麼這麼多人?”

傅華衣瞪了她一眼,幾步走過去將她拖了過來,當院跪下。

李總管是東鳳帝身邊的人,十多年下來他這個跟在東鳳帝身邊最多的奴才,自然早就看出來了東鳳帝對傅華衣暗中的維護。他不明白理由,但是身為奴才,和著主子總歸不是錯。

更何況,如今外麵關於傅五小姐的傳言這麼厲害,她的婢女連世子和公主的兒子都敢打。李總管已經準備好了,他以為自己今天會遇上個大刺頭,所以對傅五小姐分外客氣,就是不想惹到她讓自己的下不來台,沒料她竟然這麼安靜地等待刑罰。

他頓時覺得外麵的傳言太誇張了,李總管卻哪裏知傅華衣那還不是擔心越影。自己有不死藥做本,聖上也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否則這種事都可以直接賜她死罪了,但她隻得來十板,連越影都留了命,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澤了。

這時候,她若是還敢反抗激怒了聖上,她是不會有事,越影那丫頭肯定會沒命的,所以她寧願受了這一次的杖責。

“行刑吧!”李總管退後兩步,喊行刑的小太監上前。越影被傅華衣按得跪下來,正莫明其妙呢,忽然看到兩個小太監拿了板子過來,頓時急了:“哎,你們幹嘛呀?”她挨打不要緊,不能讓小姐也跟著挨打了呀!絕對不行。

“閉嘴!”傅華衣瞪了越影一眼,拉住她跪著趴好,小聲道:“還不是你個笨丫頭無法無天,在煙雨江南踢鐵板了。”

“他,他們……”越影想起自己打的那幾位,激動得就要跳起來,傅華衣緊緊地按著她不給動。拿板子的小太監走過來將二人一起按得趴到地上,板子高高抬起正要拍下去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聲急焦的呼喊:“住手!”

有變故!

小太監趕緊收了板子。很快,就見一行人抬著一架敞椅快速走了進來。那敞椅上坐著的人正是那天被打成柿子臉的‘欣征兄’,此時他臉上傷已經好了不少,但還是有些慘不忍睹。傅華衣從前也不認識這個人,可是自從那天見過他的臉以後,這一下子就輕鬆認出來了。當然,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這人真正長什麼模樣的。

“哎喲小主子!您這,您傷著,不好好在府裏歇著,怎麼老遠跑這兒來了?”李總管趕緊笑著三兩步上前接待,這位小主子那可是長公主的心肝寶貝。雖然他暫無功名在身,但那隻是因為他未及弱冠的緣故,等到下月滿了十六歲,就可以直接封郡了。

那可是正宗的皇親國戚,誰知道居然有一天,有人敢在天子腳下將那張原本討喜之極的小臉給打成這樣,且對方還隻是個小小的婢女,無怪長公主氣得直接都鬧到朝陽殿外來了。

“本公子樂意!”喬欣征讓人將敞椅停在院子裏,趕蒼蠅似的對著李總管揮揮袖子,“去去去,一邊兒去!別擋著小爺我的視線了。”他要好好看清楚那個小丫頭的樣子,狠狠記住。臭丫頭,敢打他,還敢打他引以為傲的臉,哼!

“嘿……笑死人了,這麼大個人了在外麵跟人打架,還回家跟爹娘告狀,也不怕羞!”越影趴在地上好不悠閑地雙肘支地撐起自己的下巴,身後的兩隻腳還翹起來互相碰著玩。那模樣哪裏像即將挨打的人,分明就是趴在草地裏跟人聊天逗趣的女娃娃。

傅華衣用胳膊撞了她一下,低喝:“你活得不耐煩了。”

“小姐放心!”越影小聲笑道,“這小子腦子有些問題,爺說過,對付他的時候就得反著來。”因為身邊人多,怕人聽了去,越影把主子改成了爺。她是傅華衣的丫環,卻還另有主子的話會讓人懷疑的。不過一個‘爺’字,卻可以有很多種意義。

“你們認識他?”

“認識但沒交情,爺想認識。”之前是沒有機會,剛好那天在煙雨樓就給她逮上了,她自然要順著竿子上爬了。就因為詳細了解過這個小子,她才敢動手的。主子看過幾次喬欣征以後,便說了一句話,要收服這小子,就一個字:反!

她這次正是將這個反字用得恰到好處,能在上千人當中脫穎而出,成為主子身後的四大暗衛之一,她越影可不是隻有手腳沒有腦子的人。

原來如此!傅華衣認真趴好,不再作聲了。

對麵的喬少年剛剛落地就聽到越影的嘲笑,頓時炸毛了,他惱怒道:“啊呸,本公子需要跟爹娘告狀,我告訴你臭丫頭,總有一天,小爺要親手扒了你這小娘們兒的皮。”

“是嗬,讓個位公公帶著這麼一大幫人來,把我按在地上,然後叫這兩個小太監代你親手扒過我的皮,你好厲害呀!我好佩服呀!嗬嗬嗬……”越影嘿嘿嘿幾聲笑,嘲笑得越加明顯,再附贈幾個不屑的白眼。李總管大怒道:“臭丫頭,你好大的膽子,知道你麵前的人是誰嗎?”

“你這臭老頭一邊去,爺的事不用你管。”喬欣征不耐地瞪了李總管一眼,李總管怒臉頃刻變成哀怨,他雙手收回腹部,默默退到後麵,低頭用腳畫圓圈,那叫一個委屈。

我哪裏老了哪裏老了,明明才三十出頭,人家好心好意維護你你還這麼凶,卻對一個把你揍成狗頭的小丫環無限包含縱容,丫缺心眼就算了,連腦袋都反著長,識不出好賴呀你!

“呐,我告訴你小丫頭,今天爺就這樣從公主府走進傅家的,爺就要讓這京城大街所有百姓作證……”喬欣征站起來,大聲說道。傅華衣低著頭,嘴角抖了抖,影兒沒說錯,這小子果然腦殼有點問題。

“爺就要讓這京城大街所有百姓作證,我這張臉就是給你這個小丫頭打的。男子漢大丈夫,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誰都不準插手。你這婢女除了小爺我,誰都不能動,一定得小爺我將來親手收拾,明白了嗎?”喬欣征在敞椅上站起來,精神十分的,越影雖然打了他,但全都是外傷,看著嚇人其實都沒傷到基礎的。

這少年人不大,但是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卻是渾然天成。隻不過,他說的話委實是,不太靠譜。

李總管安靜地上前兩步,輕咳了下,為難道:“這個……喬公子。杖責這兩位冒犯了公子與言郡王的女子,是聖上的口喻。若是……”

喬欣征揮手道:“行了行了,爺我省得,小言子已經去向皇帝舅舅求情赦免她們了。他很快就會過來的,你你你,還有你,你們都站我遠點兒,別嚇死了這個臭丫頭,讓小爺我往後沒處報仇了。”

再次被當成討厭的巷蠅揮開,李總管悲憤地轉過臉去,一言不發。那個臭丫頭麵對板杖都敢這麼囂張,她會被嚇死?這位小爺,你這‘奇思妙想’的本領,簡直是叫人高山仰止,望塵莫及。

“夠奇葩!”傅華衣翹起大拇指在越影麵前,悄聲驚歎!

“嗬嗬……”越影一陣陣發笑。

大約是半個時辰之後,那位去宮裏求情的小言子就來了。傅華衣訝異地發現,小言子居然就是那位欽國公世子蘭韻言,也就是當天五位主子當中被打得最輕的錦衣公子,看他樣子至少也得二十出頭了吧!可是他竟然被喬欣征叫成小言子,還轉而喚他欣征兄。

這對表兄弟,還真是……

蘭韻言風度翩翩地搖著扇子走到喬欣征旁邊,微微笑道:“欣征兄,皇伯父說了,這板杖之刑不能赦免。因為這婢女犯的是毆打皇族之罪,沒有殺她頭,已經是皇伯父格外開……”

“有沒有搞錯你個笨蛋小言子,這麼點兒事都做不好。”還沒等蘭韻言說完,喬欣征一下就彈直身子,怒目圓瞪。蘭韻言笑著合起折扇將喬欣征指到自己鼻梁的手指壓下去,悠然道:“是,我是笨蛋,那你去試試!”

“……”喬欣征噎了下,氣頓時癟了。他四處看了看,忽然自己跑進屋子裏麵搬了兩條長凳出來,叭地就放在了傅華衣和越影身上,那凳子有點兒高,腳有那麼長,這樣一放,二人等於是被凳子給護在下麵了。喬欣征指著凳子,對兩名官差道:“好了,打吧!”

“呃!!!”兩個小太監無語。喬欣征喝道:“快打呀!發什麼愣啊!本公子就在這裏親眼看著,你們給我打,重重地打,沒打爛它兩塊板子不準停。”

李總管都快哭了:“爺,您別鬧了成不?你看您都傷成這樣了,還……”

“沒事。”蘭韻言斜眼看了眼李總管,“李公公,皇伯父雖然沒說要收回成命,卻說打夠數就行了,沒說不準這樣打。”

“可是這這,這也太……”那是打人麼?直接打凳子好吧!

“放心吧,有事我跟欣征擔著。”蘭韻言拍拍李總管的肩膀,笑得真溫和。

於是,行刑終於開始了。那粗粗的板杖打下來,啪啪作響。喬欣征站在一旁,嗬嗬笑著用靴子尖輕輕踢了踢越影的胳膊:“喂,臭丫頭,你怎麼不叫?打這麼痛你不叫,快叫啊!叫大聲點兒。”

“你以為我是你啊!動不動就哭爹喊娘,打就打,姐姐要是哼一聲出來,我跟你姓。”越影應得真豪氣,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小太監打偏了,那一板杖錯過凳子落下來,正正拍在她翹起的俏臀上。越影下意識地就想張嘴大叫,但是看到麵前那一張等著看戲的柿子臉,立即嘴巴一咬,把喊聲收了回去。

她咬著牙,嘲笑道:“公報私仇什麼的,姐姐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曆了,沒事,我受得住!五十杖,你盡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