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晗舟上前兩步,伸指輕磨邊緣空白處,隨即肯定地點頭,向東鳳帝稟報道:“父皇,的確是澄心堂珍品!”
證實了畫是假的,先前幾位爭搶著說是真品的老大人,頓時麵紅耳赤地紛紛告罪,自稱慚愧。要說這幾位大人好歹有著學士之稱,不能算是沒有學問,沒有見識,可是剛才這畫才一被展開,他們立即被這畫境中的波瀾壯闊給震撼了。相信往後哪怕是真品出現,也不一定能比今天這一副贗品給他們的驚豔更深。
這副贗畫的作者分明有著絕頂的畫技,隻要能繪出一副類似的圖便能輕易名傳天下了,卻為何要花那樣多的心思,不聲不響地臨摩賢德太子的畫?而且還出現在宮中,是聖上花了無數心思找回來的。
澄心紙雖然已出三年,然而此時在場的這些人當中,雖然每一個身份都是珍之貴之,卻也不是能夠隨便拿出那等紙張來浪費的敗家子。再說了,尋常也用不上這麼好的東西啊!他們對澄心紙,也是不熟的。
這些學士們的眼光早在畫卷被展開時,就已被這幾近完美的畫卷所迷,哪裏能有多餘的心思去關注其他的?因此,都沒有發現真假。
東鳳帝同樣有些小尷尬,他沒想到花了不少心思找回來的,居然是一副贗品。雖然大家一致認為,這副贗品的畫工不比真品差,然而真品的作者身份在那裏,是他人無論將他的畫仿得有多好,也無法超越的。
尤其,是在鳳離歌心裏。
東鳳帝本來想找回這副畫,給鳳離歌一點小甜頭,沒想到臨到頭了是這樣。他暗咳了兩聲,過意不去地對鳳離歌說道:“初言,此次都怪蘭叔叔沒有仔細……”
“沒關係的。初言知道蘭叔叔已經盡力了,其實這副畫雖然非是父王真跡,我也很喜歡。蘭叔叔,可否將這副畫送給初言?”鳳離歌看向東鳳帝,麵向他人時永遠冷得像冰塊的臉溫和了,涼得沒有任何情緒的眸溫暖了,他嘴角平靜分明沒有笑,可是被他這樣看著,東鳳帝卻感覺到他正對自己笑得分外燦爛天真一樣。
東鳳帝以為是真畫時,都是準備給他的,此時知道是假的了,自然更不可能舍不得。他笑著揮手,準了。這一件真假駿圖案,就這麼輕鬆地了結了。出宮的時候,鳳離歌的座駕走在最前麵,太子半晗舟望著他馬車的背影,嘴角帶笑,眼神卻冷得似被冰凍了一樣。但是當有人走到他麵前時,他很快又會溫和無比地笑起來。
白洛塵在回府的中途受到攻擊了,青天白日的,在從宮中到相府中間那一段最繁華的街道,他莫名其妙地遭遇到了九方偷襲。這一群九介人內裏穿著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百姓衣裳,外罩夜行衣,頭蒙黑巾,突然出現就這麼突然二話不說,就蠻不講理地衝上來直接開打。
完全沒有道理可講。
這些人武功十分高強,人人手持利器,招招必死絕殺,相府的侍衛和轎夫一共十來個人,除了七弦一人之外,其他人半招都沒有擋住就直接倒地。白洛塵坐在轎子內正眯著眼睛冥思,忽然轎子落下一落,他才發現有人刺殺。